第131章 杀人

廷尉说道：“陛下，刑无等级，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皇孙和匪类勾结残害汉中，实乃大恶不赦之罪，理应拘之量刑，臣身为廷尉，不可坐视不理，臣弹劾皇孙子婴，还望陛下成全，还汉中一个公道，以正法纲。”

话毕，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做派。他敬重皇帝，却不会因为皇孙是皇帝的孙子而枉顾律法。

大秦依法治国，自应有法度，任何人不可逾越。

李斯在一旁默不作声，却也认同，廷尉执法，自应清正，不畏权贵，如此风骨难能可贵。

他也乃廷尉出身，最知廷尉的不易。

“很好。”嬴政怒笑，冷冷地瞪了廷尉一眼，却是走向太仆，问，“你也如廷尉般想法？”

太仆没有犹豫，郑重地点头说：“陛下，臣乃汉中人士，最知汉中不易，如今造成如此困局，乃匪类所致，臣心痛，臣不想看到汉中沦陷，可眼下情况......”摇了摇头，“臣自应为汉中讨个公道，即使臣身死。”

“臣弹劾皇孙子婴勾结匪类残害汉中，请陛下擒之以正国法。”

嬴政冷笑，回应太仆：“的确，残害汉中者，自应论处。”

“你说得不错。”

太仆听之挺直身躯，一脸忠直。

嬴政又走向御史，问：“你又为何弹劾皇孙子婴？”

御史义无反顾道：“禀陛下，正如廷尉和太仆所言，祸国者自应受律法制裁，臣身为御史，闻如此之事如袖手旁观，实枉御史之名。”

“皇孙子婴之举乃叛国，请擒之以正国法。”

御史深深一揖，弹劾之意非常浓。

嬴政倒是笑了，笑得身体在颤抖，下一刻却沉下脸来，问：“你说皇孙叛国？可是亲眼见到？”

御史没有退缩道：“臣虽然没有见到，但太尉已证实，那商贾正是皇孙，而爆炸之物就是出自商贾之手。”

“太尉证实？太尉可有将那爆炸之物给你看？他是否也证实汉中爆炸物正是皇孙的爆炸物？”嬴政质问。

“这......”御史语塞，连忙望向太尉。

的确，在进殿前，太尉曾找到他，并信誓旦旦地说皇孙子婴手中的爆炸物正是汉中出现的爆炸物，他才敢如此无畏地面对皇帝。

可皇帝这么一问，他倒是不知所措了，太尉并没有让他看到确切的证据。

“也就是说你毫无证据便凭空污蔑皇孙，你该死！”嬴政目露凶光，不想再废话，定秦剑出鞘，一剑刺向御史，直入腹中，顿时鲜血喷射。

“身为御史却随意污蔑他人，正如你所说，朕不该袖手旁观，你便正国法吧！”

嬴政再用力，一剑捅穿御史。

“陛下，你，你......枉为人君，法不遵，国将灭。”御史根本想不到皇帝会如此蛮不讲理，惊恐地看着腹中血流出，很快便倒了。

他至死也想不到皇帝会杀仗义执言的人。

这一幕的发生实在太突然，诸臣还未反应过来，皇帝便出剑了，刹那间令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却是个个低下头，不敢直视，更不敢窥探。

倒是有一人说话了，他正是太尉：“陛下，君权虽重，亦当循天顺人，无故残杀臣子，是违逆天道、背离臣心之举，臣心既失，国本必摇，即便今日无人敢言，来日也必成诟话。”

他一副悍不畏死之态，但心里却颤抖了起来，皇帝杀了被他教唆的御史，会不会下一个轮到他？他倒是没有意料到皇帝竟残暴到如此地步，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人，根本不似他所认识的皇帝。

“是吗？”皇帝露出嗜血的笑，眼睛突地直勾勾地盯着太尉，问，“那你说说朕是不是应该听他之言而杀了皇孙子婴？”

“按律法就应如此。”太尉没有露出骇色，却是强忍着恐惧故作镇定地回应。

“既然如此.......那就按律法来办吧，你也污蔑皇孙，自该量刑，朕今日便亲自执行。”皇帝说完，定秦剑又狠狠刺出，直捣太尉的心窝。

太尉还未反应过来便中了致命一剑，只留下不敢相信的一言：“你，你竟杀忠臣，暴君，暴君也，噗.......”倒地而死。

嬴政没有理会，转头盯向赵高，将剑一扔，凶残极了。

“赵高，此剑已脏，你去洗洗吧！如洗不干净，你也随他们去。”

‘去’字说得相当重。

赵高吓了一跳，身体颤抖了起来，连忙跪下来捡剑，连声回应：“诺！奴必将剑洗得干干净净，必不留污垢。”

“滚吧！”嬴政没有杀赵高，此刻还不是时候。

赵高连忙起来躬身，弓着身退了出去。

待出了大殿，背后已经湿透，重重地嘘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握着剑快步离去。

他知道，皇帝盯上他了，也许，事情已经败露。

嬴政望着两具尸体，只是“哼”的一声便转身回了高位，就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他那阴沉的脸色告诉大家，刚才的确发生了一些不敢相信的事情。

皇帝当场斩杀臣子，还是三公之一的太尉和言天下不能言之事的御史，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即使商纣炮烙之刑也不及此，皇帝这是变成商纣了吗？

一时间，诸臣低声议论纷纷。

李斯和冯去疾闻之，却不置一词，他们虽然知道皇帝今日之举过了，却不敢妄议。

无人知道的是，在这一幕发生后，宗正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过不多时，他又回来了，不过身后跟着一位年迈的老者。

老者行将就木，腰早已弯了，此刻却拄着拐杖来的，人一到，大殿又陷入小心翼翼的议论纷纷中。

“渭阳君怎么来了？”

“肯定是宗正叫来的，陛下今日之举过了，宗正是为大秦着想而找来渭阳君。”

“是呀！今日陛下明显冲动了，也只有渭阳君敢纠其错了。”

老者正是渭阳君赢傒，赢傒乃皇帝的伯父，皇帝对其还算尊敬。

是的，刚才听宗正之言，觉得皇帝此举过了，赢傒便马不停蹄地来了。

对于如此枉顾律法之事，他必须要点醒皇帝，以免沦为诟话。

“渭阳君出马，必能说服陛下，为君者自应以国法为重，贸然残杀朝臣，实乃对律法亵渎，陛下此举，应罪己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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