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又叹什么气？

美国人也不是傻子，早就看穿了这一步。他们当然不可能让王振真的坐大，于是立马调头，改了主意——老美自己去抢苏岛，让王振转头去攻菲岛。

一番争论之后，准确说，是美国那边强行定调，王振这边也硬插了一脚，最后敲定了新方案：第一集团军虽然战斗力不错，但缺乏海上实战经验，那就先打马岛练练手。

再说，马岛离苏岛近，战场范围小一点，美国海军负责拦截小鬼子的舰队，也能防止他们在背后耍阴招。

“行了，苏岛那边的行动我来安排，马岛登陆你们自己商量吧！”麦瑟叼着烟斗，帽檐压低半寸，转身时皮靴在地面拖出一声闷响。

等麦瑟和其他美国将领陆续离开，陈兴怀和赵子石对望了一眼。

“……”

屋内骤然安静，只有墙角挂钟滴答。陈兴怀默默摇头，手指在桌角轻点了三下，随后将作战图重新折好。

这才刚开始合作，就已经暗流涌动了。咱们得防着点啊，现在海军还没成气候，要是被老美背后捅一刀，咱们怕是要吃大亏！

“说得对。”赵子石点头，腰杆挺直了些，左手缓缓握拳，又松开。

他话音一转，又道：“既然咱们要打马岛，动作就得快一点。而且我觉得，没必要把主力全压在海上，咱们可以分兵几路，从东部陆路发起突袭！”

“没错！”陈兴怀马上接话，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沿海岸线向内陆划了一道。

回头跟石大宝联系一下，看他那边怎么配合。

“不跟司令汇报？”赵子石问，声音压低，视线盯着门缝外渐暗的走廊。

“哎——”陈兴怀摆摆手，拇指朝后指了指通讯室，“司令说了，放手让我们干。只要打赢了，他才不管咱们怎么打的呢！”

赵子石点头，嘴角微动，没有再说话。

此时，正在指挥攻打清迈的石大宝，刚收到王振的战略调整通知，紧接着又收到了陈兴怀和赵子石发来的新消息——第一集团军也要变阵，准备主攻马岛！这下麻烦了。

要是第一集团军真打马岛，那正好和他们第二集团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石大宝的指节无意识叩了叩桌沿，眉头拧成一个结。窗外风声渐紧，卷着沙尘拍打玻璃，室内油灯晃了晃，影子在他脸上跳动。

“这可咋整？”他低声咕哝，视线落在摊开的地图上，指尖划过清迈到曼谷的线路，停顿片刻。

他往后靠进椅背，喉结动了动，像是咽下一句未出口的话。片刻后，他嘴角微抽，声音低沉了些：“算了，计划哪有变化快，当兵在外，就得学会随机应变！”

右手猛地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杯轻跳。他站起身，军装下摆蹭过桌角，语气陡然转硬：“之前的部署全作废！拿下清迈后，沿着铁路和公路直奔曼谷，跟第一集团军会师！”

“是！”手下齐声应答，有人迅速抓起电话，有人转身奔向门外，脚步在走廊里回响。

石大宝没坐回去，左手抓起军帽扣在头上，右手捏了捏眉心。随即他脚步一顿，回头补了一句，声音压低却清晰：“把这边的情况，立刻报给司令！”

与此同时，在曼德勒的王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石大宝和赵子石的报告。

他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摩挲着电报纸边缘，纸面略显粗糙，灯下泛着暗黄光。窗外暮色渐沉，远处传来几声零星的犬吠。

“呵……还真是巧了。”他垂下眼，嘴角微扯，肩膀轻微松了些，又很快绷紧。

科研实验室的进度表贴在墙上，墨迹未干。他盯着那行“量子通信原型机”停了两秒，才缓缓开口：“美国人已经开始防我了。突然改部署，把苏岛抢走，明摆着就是怕我势力太大，故意给我使绊子。”

他伸手拧了拧台灯，光线偏移，照出桌角一摞未拆封的工业建设方案。指腹在封皮上划过，留下浅浅印痕。

“科研那边得加速推进，科技才是硬底气。”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玻璃映出他的轮廓，背后书架上摆着几本翻旧的机械工程手册。夜风从缝隙钻入，吹动窗帘一角。

“工业基础也得赶紧跟上。东南亚这么大，资源又多，没有完整的工业体系，根本撑不起一个大国的架子。”

他转身，手撑在窗台上，指节微微泛白。墙上挂钟滴答走动，声音清晰可闻。

一个国家要强，不能只靠军事，还得有科技、工业、经济、文化全面开花。

但现在……

永安国才刚起步。要想跟美国掰手腕，或者至少自保，至少得先把科技、工业和军事这三块短板补上去。

别的，以后再说。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沉静。呼吸放慢，肩头缓缓下沉，像是卸下千斤重担。

“唉……”

王振重重叹了口气，“大丈夫能伸能屈，这一回我认了。但这事儿没完，你能压我一时，压不住我一世。”

他走回桌前，拿起钢笔，在日程本上勾掉一条任务，笔尖用力，纸背微凹。

“咱们走着瞧，看最后是谁笑到最后。”

笔帽咔一声扣紧，他抬眼望向门口。

现在，美国还是全球头号霸主。虽然他们在太平洋跟日本死磕，在欧洲跟元首硬刚，但实力远没到见底的时候。

这时候要是王振直接翻脸，美国人根本不在乎多一个对手——死几个人而已，他们耗得起。

他正出神，门被轻轻推开，木轴发出细微吱呀声。

“你又叹什么气？”

宋淑柔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小腹上。顾雨菲和李明月并肩站在她身后，走廊的光从她们侧脸掠过。

王振抬眼，脊背不自觉挺直了些，手指从钢笔上松开。

“你们仨怎么一块来了？”他声音缓了半拍。

宋淑柔迈步进来，布鞋踩在木地板上几乎无声。她走到桌旁，目光扫过摊开的文件，嘴角微扬：“没事啊，这么久没见你，雨菲和明月都说闲得慌，医生也说了，平时多出来走动走动，对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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