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你还知道有个家啊？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角一道旧划痕，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来我这儿养老，当个闲人，我绝不会拦你。但别的，就别想了。”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二虎推门进来，皮鞋在门槛上顿了一下。

“司令！”他站定，手里攥着张纸条，“夫人让您回去一趟。”

王振一愣，笔尖在地图上顿住。

转念一想也对，这一个多月他全泡在科学院，连轴转在实验室和试飞场之间，家里事全撂下了。

他放下笔，袖口沾着一点铅笔灰。“对了，”他忽然想起，“回来的时候，生物实验室那边搞出了一批补品，拿点回去。”

“好嘞！”二虎应道，顺手记在本子上。

这可不是市面上那些花里胡哨的保健品，而是真材实料、营养十足的实打实补品。

蛋白粉压成小块，维生素片用蜡封好，标签上还印着编号和成分表。

再说制作者是系统里出来的，王振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还有，”他接着说，声音略低了些，“雨菲和明月不是老说想吃酸的吗？弄点酸味的小零食带回去。”

“明白！”二虎合上本子，转身要走。

等王振回到家，天已经快黑了。院门吱呀一声推开，堂屋亮着昏黄的灯，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得帘子晃了晃。

“你还知道有个家啊？”宋淑柔从厨房走出来，围裙带子松松系着，语气意味深长。

王振哑然，伸手去解外套扣子，第一颗卡住了，他顿了顿才解开。

“这次成果不小。”他顺手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飞机搞定了，还没实战过，但数据全碾压现在主流战机，性能翻了一倍不止！”

他走到桌边，手指敲了敲桌面，像是在模拟仪表盘。“还有船！”他继续说，“吨位是小了点，但在近海配上飞机，已经能正面干一仗了！”

“真的？”宋淑柔一听，眼睛都亮了，手里抹布停在桌角。

她清楚王振最愁啥——等小鬼子一倒，怎么跟美国分蛋糕！他的目标是整个东南亚！而美国那边已经调兵换将，航母编队往西太平洋压，明显想插手搅局。

之前，正面刚美军，王振根本没这个资本。但现在不一样了，飞机和导弹艇都已定型，量产提上日程，底气一下足了。

“那是！”王振笑道，嘴角扬起，眉间褶皱松了些，“接下来，重心要从军备研发，转向国内工业建设了。”

宋淑柔点头，随即笑着劝他：“好了，到家了就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最该做的，是陪陪雨菲和明月，俩人肚子都显怀了。”

“嗯。”王振点头，左右看了看，目光扫过走廊，“人呢？”

“屋里歇着呢。”宋淑柔说，手指指向东屋，“她们现在睡得早，你回来晚，我没叫醒她们。”

“行。”王振站起身，鞋底在地板上轻擦了一下，“我去看看。”

“去吧。”宋淑柔叮嘱一句，声音压低了些，“要是睡着了，可别吵醒她们。”“嗯！”

在家陪了媳妇们没几天，王振又得回办公室干活了。晨光刚照进院子，他就披上大衣出门，衣领上还沾着昨夜落的尘。

刚踏进门，就看见史迪威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军靴并拢，手指搭在膝上，见王振进来，肩部肌肉微微一紧。

“嘿——”

一见到王振，史迪威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人家到底是当过将军又玩政治的，立马就稳住了神色，一脸正经。

王振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的木沿，目光落在庭院里飘落的一片枯叶上。

风从外面钻进来，带起桌上文件的一角，他伸手压住，声音平稳：“史迪威将军，咱们站的位置不一样，想法自然不同，我懂。”话说得软，喉结却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一句没出口的话。

史迪威坐在皮椅上，后背挺直，听到这话轻轻“嗯”了一声，指节在扶手上敲了半下。

他看着王振的侧影，眼神微凝，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称许：“王，你这人真是难得。年纪轻轻，能忍、能扛、心胸还不窄，了不起！”

屋内安静了一瞬，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走动。窗外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旋即又归于沉寂。

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上，话音压低：“不过今天来找你，是件大事——我们要打一场大仗，目标，是菲律宾！”

王振转过身，眉头微挑，像是被惊到，指尖却仍稳稳贴着窗框。他退了半步，仿佛在消化这个消息，随即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大决战？”其实掌心已微微发热，嘴上还是问了一句，“什么级别的？”

“海军！”史迪威一字一顿，手掌在空中劈下，“我们的舰队要跟小日本的海军来一次正面硬碰硬！”

“打哪儿？”王振往前迈了一步，靠近桌边，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某处。

“菲律宾附近海域。”史迪威指了过去，语气坚定，“那地方太关键了，咱们大军压过去，日本人不敢不来！”

王振低头看着地图，指尖顺着海岸线缓缓移动，片刻后抬眼，目光平静：“所以呢？”他抬头看着对方，“这种海战，我们怕是帮不上太多忙吧？你们卖给我的船厂，顶多造点小船、中型舰艇，拿不出像样的战列舰啊。”

他语调平缓，可说到“拿不出”时，嘴角略略下沉，像是一道无声的提醒。

史迪威笑了，摇头的同时手指轻弹桌面：“王啊，你可真会谈条件！”笑完，他收敛神情，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登陆菲律宾的行动，我们希望你出五万人，配合我们的部队一起上岸，拿下地盘。”

“你们出多少？”王振没有接文件，只盯着他的眼睛。

“三万。”史迪威答得干脆，手搁在桌沿，不动。

王振缓缓点头，视线移向门口的光影交界处，似在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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