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那些老兵现在啥情况？

王振垂眼，指节在模型机身上轻轻敲了两下，节奏缓慢。实验室角落，风扇低鸣，气流搅动着纸页微颤。

“咱们家底薄，经不起这么耗。”白桦低声道，坐回椅子，身体微微后仰。

王振听了直点头。他缓缓踱步，视线扫过墙上挂满的设计图，忽然驻足。

其实螺旋桨轰炸机真不赖，尤其载弹量这块，确实扛造。比如美国那个“空中堡垒”，现在能压场面，未来几十年都是吓人的狠角色。可前提是——他们的护航战斗机够强，能把天空完全罩住，炸机才能安心干活。

可现在的现实是，咱们抢不到天上的主动权。那你再搞那种大块头、慢悠悠的轰炸机，等于送人头。

所以，唯一的路就是上喷气式——速度快、飞得高、灵活性强，敌人想打都难盯住，伤亡自然能压下来。后来好多国家都是这么走的，没办法的选择，但也是最实在的选择。

“现在轰炸机进展到哪一步了？”王振问，手肘靠在工作台边，指腹擦过一截裸露的导线。

“再有俩月，第一架原型机就能试飞。”白桦回答，翻开记录本，钢笔在纸页上轻轻点着，“发动机我们早搞定了，剩下的就是组装调试，问题不大。”

王振摸着下巴想了想，眉头微动，突然说：“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走苏联的路子？”

见白桦挑眉，他往前一步，手掌按在模型尾翼上，金属传来微凉触感。他继续解释：“像咱们这种科技底子不算厚的国家，一开始没必要死磕精密技术。干脆走‘大力出奇迹’的路——功率堆上去，推力拉满，靠硬实力压场子！”

“就像苏联那个‘白天鹅’，看着傻大黑粗，可人家一飞起来，谁都得掂量掂量。”白桦听完没马上答话，转身走到模型边上。他微微俯身，指尖在机翼边缘轻轻划过，目光随着线条移到尾部，停顿片刻，又退后半步，歪头从侧面重新打量。室内灯光偏冷，映得他眉头微蹙，影子投在模型上，拉得很长。

“这思路……其实行得通。”他终于开口，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就是外观上会有点……糙。”

“咋了？”王振靠在桌边，手掌撑着木面，指节微微发白。

白桦抬手比划，手臂在空中划出对称的轨迹：“现在这架轰炸机，后面装了两个大推力发动机。咱们要是改一下设计，把机身拉宽拉长，原来的双发变四发，左右各加一台。”他语气渐快，手腕一转，指向尾部，“再在尾部加装两个发动机，做成六发推进！”

他顿了顿，喉结上下动了一下，眼睛亮起来：“动力直接翻倍，速度提上去，载弹量也能翻着涨！”

王振静了两秒，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在桌沿轻轻点了两下。

我说大力出奇迹，你咋真往“六缸拖拉机”方向走啊？！

“技术上能搞定吗？”王振收回手，身子站直，声音压着起伏。

“能！”白桦点头干脆，顺手扶了下眼镜，“只要飞控系统做好，别的都不是事儿。结构我们能搞定，材料也能凑齐。”

王振望着他，窗外一阵风掠过，玻璃轻微震颤。几片枯叶拍在窗框上，又被吹走。

“那就干！”王振一锤定音，拳头落桌时震得水杯晃了晃，“科技不够，马力来凑。不求多精巧，只要皮实能打，就是好飞机！”

“明白！”

他在基地里转了一圈，脚步踩在水泥地上，回声清冷。食堂的饭是热的，菜油浮在汤面，他吃了半碗，放下筷子时，金属勺和瓷碗碰出轻响。挨个见了科研骨干，没人多话，只点头、汇报、记录。

王振这才动身返回。

回程的飞机上，引擎低鸣，舱内光线昏沉。他扭头望向舷窗，夜色吞没地平线，片刻后转向二虎：

“孟凡那边，那些老兵现在啥情况？”

二虎靠在椅背上，闻言坐直了些，手搭在膝上：“整体还行。这些人上了战场，绝对是顶尖的狠角色。但也有个问题——不少人不想打了。”

他顿了顿，嗓音低下去：“也不能说他们怕死，纯粹是心里那股劲儿松了。”

这批老兵，从抗战一开始就拼到现在，家仇国恨全扛在肩上，那会儿真敢拿命换胜利。

可现在跟着王振落了地，日子稳了，七成以上的人都成家了，就想安安稳稳过小日子。

剩下不到两成还留在部队，但多数也就是混个编制，训练照做，可眼神里那股杀气没了。

飞机轻微颠簸了一下，王振的手扶住前座靠背，指尖陷入布料。

曾经是战场上的狼，现在像是被阳光晒暖的狗，舒服是舒服了，但凶性退了。

王振没再追问，只是轻轻点头，目光落在脚边磨损的皮鞋上。

他也没逼他们继续上前线，干脆把这些人单独编组，留在国内搞建设，顺带适应新生活。

正好眼下他准备组建武装警备部队，要把力量分得更细、更稳。

这些老兵，实战经验足，军事素养高，拉过去当骨干，再合适不过。

“现在他们每天照常训练，每星期还能放一天假，回家陪老婆孩子。”二虎咧嘴一笑，眼角皱纹堆起，“日子过得挺滋润。”

王振听着，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跟着某种节奏。

“嗯！”

他应了一声，点点头，“那些人扛着枪打了这么多年，啥苦没吃过？如今过上安稳日子，也是该着。”

“是啊！”二虎也跟着点头，声音轻了些。他是从那年月一路走过来的，不过运气好，一脱身就跟了王振，除了贴身护着他，几乎没尝过啥苦头。可他见过底下那些当兵的，日子真是惨，活得像半截入土的人。

舱内安静下来，只有气流穿过机翼的嘶声。

“龙文章现在在忙啥？”王振忽然问，手指在扶手上一顿，“那家伙骨头里就带躁动，闲不住，眼下又在折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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