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坦白

“不一样。”戚妙筠摇摇头，正视裴珝的目光，“昨夜与以往不一样。”

现在她是喜欢裴珝的，而以前，她更倾向于把裴珝当成任务对象。

只是裴珝每每情动，都像要把她吞噬一般，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二十岁初尝情欲的男人，像是有使不完的劲。

腰胸处现在还有红痕。

裴珝挑眉：“有何不一样？”

戚妙筠伸出双臂环抱住他，仰起头：“以前是我不对。但现在乃至以后，我都不会把你推开。”

裴珝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但心里微微一颤。

她的眼神极为真诚。

让他不免多了几分妄想。

日后，若她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是否也不会推开他？

“你是在对我做出承诺吗？”裴珝问。

“是。”戚妙筠点头，“还有件事，我想与你坦白。”

裴珝：“何事？”

戚妙筠抱紧他，伏在他胸前，细声说：“我想告诉你，我以前为何会突然接近你，又远离你。”

裴珝的眼底浮现几分柔光，双手不自觉搭上她的腰，“你说。”

戚妙筠斟酌一番，才换种委婉的说法与他解释。

“你我之间的关系，就如钦天监的批语，天作之合。”

“在你我不熟之时，我便在天意的指引下，不得不接近你、靠近你。”

“之前那些冒犯、轻薄...”

戚妙筠指了指天，“那可都是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是被迫的。”

见裴珝的面色似有不满，她又连忙补充，“但昨夜我是愿意的。”

“只是...”戚妙筠声音放低，“你下次能不能轻些。”

裴珝听得耳尖通红，心头发软。

虽然她用天意来解释，但他信。

毕竟之前那些行为实在离奇，要么是戚妙筠疯了，要么是老天爷疯了。

那必定是老天爷疯了。

“我下次...注意些。”裴珝语气不太自然，“但...”

“若你还需要像昨晚那般，要与我同眠，就与我直说。不必那般引诱我。”

“我会控制不住。”

戚妙筠望着他，眉眼含笑：“裴珝，你当真聪明。”

连昨夜的任务内容都猜到了。

裴珝抱紧她，无奈道：“你可把我折磨得不轻。”

“是我之过。”戚妙筠抿起唇，“你不是要惩罚我吗？你罚吧。”

裴珝勾唇轻笑：“你既已知过，那应当由你来弥补。不如你来想想如何补偿我？”

戚妙筠沉思片刻，随后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那我得好好想想。今夜着实不早了，你先回府休息吧。”

“好。”裴珝应下。

但双手并未放开，且俯下身，一口叼住她的唇。

不带丝毫侵略性，只一下又一下的轻抿。

温柔又怜惜。

戚妙筠下意识闭上眼睛，心头如被春风拂过。

不知过了多久，裴珝缓缓离开她的唇，额头轻轻抵着她，呼吸有些微乱。

“我走了。明日见。”

说完便转身离开，推窗一跃，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戚妙筠站在原地，摸着唇，莫名有些意犹未尽。

裴珝温柔起来，着实有些招人。

*

翌日，天色微亮。

侯府后门处一片寂静，隐有早起的雀鸟在枝头啾鸣。

一辆看似普通的青毡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那里，车夫戴着斗笠，低垂着头。

戚妙筠穿着一身素净的淡青色衣裙，未施粉黛，悄步走出后门。

她正要伸手去掀车帘，那帘子却从里面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先一步挑开。

车厢内光线昏暗，但戚妙筠一眼便看到那个端坐其中的身影，裴珝。

裴珝今日未着官服，一身藏蓝色暗纹劲装，利落挺拔。

待戚妙筠上车，他向里侧挪了挪，让出位置。

戚妙筠弯腰进入车厢，在他身侧坐下。

马车不大，二人并肩而坐，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

昨夜吐露心扉后，戚妙筠面对裴珝便比从前坦然许多。

“你今日不必当值吗？”

裴珝平静道：“不必。若事事都需我来经手，那养着底下那些人何用？”

戚妙筠也觉这话有些道理。

“你昨夜睡得可还安稳？”裴珝侧头看向她。

戚妙筠想起昨夜那个温柔缱绻的吻，语气自然道：“还算安稳。你呢？”

“尚可。”裴珝微微倾身，拉近两人之间距离，再次低语，“只是不及前夜踏实。”

前夜？

戚妙筠记起来，前夜是他俩同睡。

好啊，他竟敢调戏她。

戚妙筠清了清嗓子，望着裴珝，“大清早，还请裴大人自重。”

裴珝与她对视，丹凤眸微眯：“我只是在说前夜睡得踏实，并未有其他意思。戚小姐在想什么？”

“你...”戚妙筠一时有口难言。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裴珝。

裴珝见她这副微愣的模样，眼底的笑意终于掩饰不住，荡漾开来。

他满意地坐直身体，说了句：“专心赶路。”

戚妙筠瞪他一眼，扭头看向窗外。

马车出了城门，道路渐渐变得开阔，两旁是连绵的田垄和初秋略显萧疏的树木。

约莫行了半个多时辰，马车在一处透着几分清幽之气的院落前停下。

院墙不高，能看到里面探出的青翠竹梢，门楣上并无显眼匾额，只有“清居”两个朴素的木刻小字。

裴珝率先下车，警惕地扫视一圈四周环境，随后转身向戚妙筠伸出手。

戚妙筠把手搭在他温热的掌心，借力跃下马车。

她望着紧闭的木门，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景王避世已久，连皇室宗亲都难得一见。他们这般贸然前来，可别吃个闭门羹。

裴珝却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抚，随后上前轻叩门环。

片刻后，那扇木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开门的是一名衣着朴素、眼神却透着精明的老仆。

见到裴珝，老仆脸上并无讶异之色，只是低语：“你来了。”

随后目光在戚妙筠脸上停留一瞬，便侧身让开通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过程顺利得让戚妙筠有些难以置信。

她随着裴珝踏入院中，但见院内景致清幽，翠竹掩映，泉石错落。并无多少仆从身影，显得格外寂静。

确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老仆将他们带至一间陈设简单但布置雅洁的客室，奉上清茶后，便垂手立于一旁，语气平静道，

“王爷说，既然来了，便是客。请二位在此歇息三日。三日之后，王爷自会决定，见与不见。”

“老奴去给二位安排住处。”

说完，老仆便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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