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老的不行，小的更怂！

到了早上七点。

中院公用水池边开始热闹起来。

贾东旭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但精神头却刻意装得很足，

端着牙缸在那儿磨蹭，等着有人搭话。

果然，隔壁屋一个正在刮胡子的东北爷们瞅见他，咧着嘴笑道：

“东旭，行啊小子！瞅你这架势，昨晚没少卖力气吧？新媳妇儿今天能起来炕不？”

另一个正在打水的大爷也凑趣：“就是，东旭，头一宿咋样？给咱老爷们长长脸没？折腾到几点？”

贾东旭心里发虚，但面上却强装出一副“你懂的”表情，嘿嘿干笑两声，故作轻松地甩了甩手上的水：

“瞧您二位说的，咱是那不懂疼媳妇的人吗？得细水长流，保存实力！可不能学某些人，蛮干！”

他这话音刚落，旁边正在“咕噜咕噜”漱口的傻柱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把水全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他好不容易顺过气，擦着嘴边的水渍，斜眼看着贾东旭，嗓门亮得全院都能听见：

“保存实力？！东旭哥，您这实力保存得也太到位了吧？三秒就熄火，这叫保存实力？我看是压根没实力吧！哈哈哈哈！”

他这一嗓子，就像往滚油锅里泼了瓢冷水，水池边的男人们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声。

几个小年轻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起哄：

“三秒真男人！贾哥，您这速度快得能撵上兔子了！”

“东旭，合着你昨晚上是放了个炮仗啊？响一下就完事儿了？”

贾东旭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脑袋“嗡”的一声，羞愤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指着傻柱，气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吼道：“傻柱！我操你大爷！你……你他妈偷听是吧？你再瞎逼逼，老子揍死你！”

傻柱却混不吝地一挺胸脯：“揍我？来啊！谁怕谁？自己不行还怕人说？全院老爷们谁不知道你贾东旭是个‘快枪手’？敢做还不敢当啊？”

贾东旭被怼得哑口无言，

在众人戏谑、鄙夷的目光中，再也待不下去，

狼狈地端起牙缸，灰溜溜地窜回了自家屋里，

身后还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哄笑。

这个早晨，贾东旭“三秒男”的名号，

算是彻底在四合院里坐实了。

贾东旭的脸气成了酱紫色，胸口剧烈起伏，牙关咬得咯咯响，一把摔上家门，震得窗户纸都哗啦啦响。

贾张氏正坐在炕沿上，就着咸菜啃昨晚剩下的硬窝头，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她昨晚被易中海喂饱了肉，此刻正精力旺盛，见儿子这副模样，把窝头往碗里一撂，蹭地站起来：

“东旭！咋了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又给你气受了？跟娘说！娘找他算账去！”

贾东旭张了张嘴，那“三秒男”的称号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难道能跟娘说，自己在新婚之夜就丢了这么大的人，成了全院的笑柄？

以他娘这咋咋呼呼的性子，非得闹得满城风雨不可，那他贾东旭以后真没脸在院里呆了。

他只能梗着脖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没事儿！甭问了！”  说完，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抱着脑袋生闷气。

贾张氏看他这怂样，心里猜到了七八分，肯定是跟新媳妇或者院里人有关，但儿子不肯说，

她也没辙，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重新拿起窝头，恶狠狠地啃着，仿佛咬的是仇人的肉。

到了八点钟光景。

院里的男人们基本都上班去了，中院渐渐成了妇女们的天下。

昨天看了秦淮茹那“步履蹒跚”的新媳妇样儿，今天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搬着小板凳、拿着针线活，

聚在水池边晒太阳，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贾家紧闭的房门。

人人都想瞧瞧，贾张氏吹嘘的“能把媳妇弄得下不来炕”的儿子，究竟有多大能耐，

他这新媳妇胡什锦，今天又是何等光景。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翘首以盼的时候，贾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胡什锦利利索索地走了出来，穿着一身干净的工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疲惫，反而精神头十足。

她推着那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脚下生风，走到院中，还中气十足地跟几个面熟的妇女打了声招呼：

“嫂子们忙着呢？我上班去了啊！”  声音洪亮，动作麻利，哪有一点“下不来炕”的样子？

她推着车一出垂花门，院里瞬间炸开了锅。

那个东北腔的大娘第一个忍不住，拍着大腿就乐开了：

“哎妈呀！你们瞅瞅！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哇！昨天许家媳妇那走路架势，再看看今儿个贾家这个……啧啧，傻柱那小子说的，保不齐是真格的啊！”

另一个大妈笑得前仰后合，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人：“快别说了！笑死个人了！还下不来炕呢，我看是炕太硬硌着人家了吧？这贾东旭，真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恰在这时，贾张氏憋着一肚子火出来倒尿盆，正好把这番议论听了个满耳。

她那张老脸瞬间黑得像锅底，三角眼恶狠狠地剜向那群说笑的妇女，恨不得用眼神把她们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偏在这时，许伍佰推着自行车，神清气爽地从后院出来了，看样子也是要去上班。

三大妈杨瑞华眼尖，故意扬声打招呼：“哟，许大夫，今儿个可真够晚的呀？你家淮茹呢？怎么没见她出来？”

许伍佰停下脚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男人都懂的无奈笑容，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像把刀子，直插贾张氏心窝：

“嗨，别提了，腿脚不便，在家歇着呢。”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腿脚不便”，就像是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浇了一勺热油。

妇女们的哄笑声更大了，目光在许伍佰和面色铁青的贾张氏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尿盆差点脱手砸在地上。

她看着许伍佰推车远去的背影，再想想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和新媳妇那利索劲儿，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合着这“三秒”的毛病，他娘的还是祖传的？

老的不行，小的更怂！

这脸，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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