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各取所需罢了
转眼又到了下班时间，
易中海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跨进中院门槛，
妻子高翠芬就一脸愁容地迎了上来，把他拉到自家屋角，压低声音急切地说：
“老易，当初我们跟贾家不是说好了吗？这……这眼看着东旭就要办事了，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易中海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他当然知道媳妇指的什么。
当初收贾东旭为徒时，院里几位老人都做了见证，明里暗里都提过将来养老送终的事儿。
这是他一盘大棋里的关键一步。
“有变化吗？”他沉声问，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高翠芬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瞥了一眼西厢房贾家的方向：
“变化大了！也不知道那张寡妇最近吃了什么迷魂药，魔怔了似的，非要跟后罩房许家比！
先是嚷嚷买自行车，现在又到处说缝纫机也必须买上海的！
她再这么张扬下去，满院子谁还看不出贾家‘阔’了？
以后咱们还怎么开口让院里人接济她们孤儿寡母？
这养老的事儿……还怎么顺理成章地提？”
易中海一听，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心里暗骂：
这个蠢婆娘！昨晚弄她的时候明明千叮万嘱要低调，要哭穷！
全他妈当耳旁风了！他易中海能爬到今天五级工的位置，靠的就是走一步看三步的脑子。
好不容易用计逼走了碍事的何大清，又把聋老太捧成院里的“老祖宗”，
下一步正是要慢慢把傻柱驯化成手里的枪，同时牢牢绑住贾东旭这个养老的“保险”。
贾张氏这么一搞，岂不是把他精心布置的局全搅乱了？
真要他易中海独自扛起养贾家一窝子的担子？做梦！
高翠芬看着丈夫阴沉的脸色，把这几天贾张氏如何吹嘘、如何与许伍佰较劲的事儿细细说了一遍。
易中海越听脸色越青，最后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高翠芬下意识想拉住他衣袖，手伸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垂下，眼神里满是委屈和黯然。
她知道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孩子，在丈夫面前天生矮一截。
可……可他易中海也不能因此就天天跟寡妇往菜窖钻啊！
难道贾张氏就那么……得劲儿？
罢了罢了，终究是自己的错。
她最终只是喃喃道：“你……你好好说，别又吵起来……”
易中海根本没留意妻子复杂的心思，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如何摁下贾张氏那股不知天高地厚的邪火。
他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到贾家门口，也不敲门，直接一掀棉门帘就闯了进去。
贾张氏正在家里做饭，“哟，老易来了啊，昨晚不得劲？”
易中海看到贾张氏没好气的说道，“东旭呢？”
易中海被贾张氏这冷不丁的一握，弄得倒吸一口凉气，
老脸闪过一丝不自然，赶紧拨开她的手，压低声音斥道：
“胡闹！东旭他们马上就回来了！说正事！”
他清了清嗓子，脸色重新板了起来：
“我问你，之前说好的事儿，你是不是想变卦？
让你低调，让你哭穷，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又是自行车又是缝纫机的，满院子谁还看不出你们贾家‘阔’了？以后还怎么让院里接济？”
贾张氏撇撇嘴，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但语气还是软了些：
“老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变卦呢？你老易就是东旭半个爹，咱们多少年的情分了？
我这不是……不是被那许伍佰气得吗？他处处压我们一头，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易中海语气严厉，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再这么张扬下去，到时候，我看谁还帮你们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贾东旭略带兴奋的声音：“妈，我们回来了！”
棉门帘一掀，贾东旭领着胡什锦走了进来。
胡什锦那敦实的身影一出现，原本就不宽敞的屋子显得更拥挤了。
易中海目光扫过胡什锦那宽厚的身板和略显木讷的表情，心里又是一阵堵得慌。
跟许伍佰娶的那个水灵灵的秦淮茹一比，这差距……唉，东旭这孩子，确实是委屈了。
就这体格，难怪东旭在她面前像个没长开的孩子，难怪三秒......
这以后……易中海甚至恶意地揣测，东旭那身子骨，怕是禁不住几下折腾。可怜呐！
“师傅，您来了！”贾东旭看到易中海，连忙恭敬地打招呼，又拉过胡什锦，“什锦，快，这是我师傅，快叫师傅！”
胡什锦嗓门洪亮，带着股憨直劲儿：“师傅！”
易中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嗯，好。我找你婆婆商量点事儿。”
他自然不会当着徒弟和新媳妇的面说那些算计。
“行，师傅你们聊。什锦，走，咱进屋放东西。”贾东旭倒是没多想，乐呵呵地拉着胡什锦进了里屋。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看中贾东旭，就是因为他性子软、耳根子软、没主见，尤其是对他妈言听计从。
易中海通过拿捏贾张氏，间接控制了贾东旭十几年，投入了不少精力和钱财，这份“投资”可不能打水漂。
而贾张氏依附易中海，一方面是为儿子寻个靠山和技术门路，
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易中海钳工大师傅的收入和……某些方面的能力。
各取所需罢了。
等里屋门关上，易中海重新看向贾张氏，语气缓和了些，但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老嫂子，我的话你听进去没有？往后，必须低调！夹起尾巴做人！
街坊邻居都不是傻子，你们孤儿寡母的，突然又是买车又是买缝纫机，像话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易中海给了你们多少呢！”
贾东旭这时也从里屋探出头来，一脸埋怨地看向贾张氏：
“妈！我就说吧！让你别跟许家比，你非不听！你看师傅都生气了！”
贾张氏被儿子和易中海两面夹击，心里憋屈得要命，
尤其是想到许伍佰和秦淮茹，那股邪火又往上冒，带着哭腔抱怨道：
“我……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争口气嘛！
那许伍佰太欺负人了，先是截胡了秦淮茹，现在又三天两头挤兑我们，我……我谁受得了啊！”
“受不了也得受！”易中海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来！
要是再敢由着性子胡来，坏了我的大事……往后你们贾家的事，我易中海一概不管！
东旭在厂里是升是降，你们娘俩是吃干的还是喝稀的，都别再来找我！”
这话分量极重，相当于直接掐住了贾家的命脉。
贾张氏脸色瞬间白了，她知道易中海说得出做得到。
没有了易中海的帮衬和谋划，他们母子在这四合院里，可真就寸步难行了。
她终于蔫了下来，像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
“行……行吧，老易，我听你的……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贾张氏瞥向里屋，贾东旭小跑着出来，毫不含糊的跪了下去。
“师傅，您放心好吧，按照之前说的，我肯定给您和师娘养老。”
易中海就吃这一套。
“好了，东旭起来吧，以后做人做事，都要低调点。师傅才能想办法帮你们，知道吗？”
贾东旭早就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自己的老娘可说过了，易中海的攒的钱，那可是很厚实的。
每个拜师的徒弟，都得上供了，光这些就是不菲的收入。
等以后他干不动了，养老的事儿无非就是伺候一下，等他死了，肯定能大赚一笔。
要不是冲着这个，贾东旭可不会那么乖乖的听话。
两母子相视一眼，看着易中海大步流星的离去。
贾张氏差点就笑出了猪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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