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小耳朵盯上阎阜贵
许伍佰一听“副厂长”三个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端起茶杯猛灌一口:
“老朱,你可别给我戴高帽!我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当官?坐办公室?一天到晚开会扯皮?那比杀了我还难受!就现在这厂医兼着跑跑外勤,挺好,自在!”
到了风暴年间,当官的不知道多惨。
毕竟那时候,没有老大罩着,鬼知道会出什么大问题。
真的要当官,许伍佰也肯定要选择去华南。
但凡有华南王罩着,也不至于出大问题不是?
而且,朱同作为叶主任的亲戚兼马仔,跟他共事肯定错不了。
朱同把眼一瞪:“丢!你小子别不识抬举!这是组织上的信任!大领导如今华南四九城两地跑,不得把你们这帮猴崽子前程安排好?”
“别别别,”许伍佰连连摆手,身子往后一仰,
“您真要照顾我,这样,后勤!后勤这一摊子事儿杂,是责任重,需要信得过的人把着。
让我去管后勤,挂个名就成,具体活儿您给我派个能力强的副手干,我把握大方向,关键时刻出面平事儿,这总行了吧?
保证把咱厂几千号人的吃喝拉撒、物资调配弄得明明白白!”
朱同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确实不是假意推辞,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指虚点着他:
“你呀你……滑头!行吧,就依你,后勤就后勤!不过我可告诉你,接下来社会部和公安部很多工作要交叉管理,协同行动的时候会越来越多,你心里得有个谱,别到时候抓瞎!”
“放心,”许伍佰嘿嘿一笑,“我心里亮堂着。”
干间谍的,除非你不爆出来,要不然会很惨。
但凡是没有跟对领导,结果都挺惨的,到时候时间到了,跟着朱同申请去华南地区,风头一过,再跟着领导回四九城,才是最妥的过渡嘛。
朱同笑眯眯的说道,“你不是会俄语吗?叶主任最近身体需要调养,我安排时间,你走一趟,你们轧钢厂扩建的事情,将会有老毛的专家组下来协助。”
老毛子的合作,未来几年对我们很关键,你会俄语跟不会俄语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
另一边,天桥跤馆的小耳朵起了个大早,对着院里那面模糊的铜镜仔细捯饬着自己。
今天可是建国后头一回去伍佰叔在南锣鼓巷的家,绝不能失了礼数。
他得了那一条大黄鱼的厚赏,心里既感激又忐忑,总觉得得表示表示。
特意蹬来一辆半新的三轮车,车上堆满了提前备好的“心意”。
两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一大块牛腱子、两袋精白面粉,还有一筐水灵灵的时令蔬菜,可谓分量十足。
他蹬着三轮,吭哧吭哧到了南锣鼓巷95号院门口,刚把车停稳,拎起最沉的那块猪肉和面袋子,一脚踏进院门,就跟正准备出门去学校、在门口逡巡着想捡点便宜的阎阜贵撞了个正着。
阎阜贵那双小眼睛瞬间就亮了,像探照灯一样在小耳朵手里和身后三轮车上的东西扫过,脸上立刻堆起自以为亲和实则透着精明的笑容,往前凑了凑:
“哟呵!这位同志,瞧着面生啊?您这是……找谁啊?我是这院里的老住户,小学教员阎阜贵。
嚯!您这……这么多好东西?是走亲戚还是?”
小耳朵是什么人?天桥混大的,三教九流什么嘴脸没见过?
一看阎阜贵这架势,听着他那透着算计的腔调,心里立刻就跟明镜似的。
这尖嘴猴腮的瘦高个,绝逼不是啥好鸟!
属于那种雁过拔毛、棺材里伸手的主儿!
他脸上不动声色,甚至挤出一丝憨厚的笑,身子却微微一侧,巧妙地把手里最实在的猪肉挡了挡:
“哎哟,原来是阎老师,久仰久仰!我找后罩房的许伍佰许大夫,我是他远房侄儿,大伙儿都叫我小耳朵。
这不快过年了嘛,家里捎来点土产,给我叔送点过来尝尝鲜。”
他嘴上说着“土产”,手里那沉甸甸的五花肉和精白面可一点不像土产。
阎阜贵一听是找许伍佰的,心里那点小心思更活络了,眼睛滴溜溜转着,还想套近乎:
“哎呀!原来是伍佰的侄儿!都不是外人!我是这院里的长辈,跟你叔关系那可好了!来来来,我帮你拎……”
说着就要伸手去接小耳朵手里的肉。
小耳朵直接被阎阜贵这番操作给整麻了!
他小耳朵这些年虽说因为跟着伍佰叔,脾气收敛了不少,但在天桥那一亩三分地,谁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
哪个不开眼的敢直接上手抢他东西?!
怎么到了这东城区,一个破教书的也敢这么嚣张,直接明抢?!
那股子压抑了许久的混不吝的劲儿“噌”地就顶上了脑门!
小耳朵二话不说,把手里沉甸甸的猪肉和面袋子往旁边地上一撂,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歪着头,斜睨着阎阜贵,嘴角扯起一抹痞气十足的笑,声音不高,却带着天桥混混特有的那股子滚刀肉劲儿:
“我他妈这么讲理一人,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丫上手就抢是吧?”
话音未落,小耳朵手臂猛地抡圆了——
“啪!!!”
一记极其清脆响亮的大耳刮子,结结实实地烀在了阎阜贵那张透着精明算计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阎阜贵打得原地转了半圈,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眼镜都差点飞出去!
“嗷——!!!”
阎阜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瞬间肿起老高的腮帮子,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他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矮墩墩、貌不惊人的年轻人。
这……这他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煞星?!
说动手就动手?!下手还这么黑?!
小耳朵指着阎阜贵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骂骂咧咧,气势十足:
“当老师?就讲你当老师的规矩!混江湖?咱就聊江湖的道道!你他妈的两条道儿都想占,便宜都想捞,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往前逼近一步,眼神凶狠,吓得阎阜贵捂着脸连连后退。
“记着!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今儿这个事儿,爷跟你没完!下回别让老子在街上瞧见你,见你一次,抽你一次!滚蛋!”
阎阜贵是打死都没想到,自己这无往而不利的“占便宜大法”,今天竟然踢到了这么一块烧红的铁板!
看着小耳朵那副混不吝、随时可能再动手的架势,
他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脸疼和掉在地上的眼镜了,连滚带爬,像只受惊的兔子,头也不回地窜回了前院自家屋里,“砰”地一声死死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里又是后怕又是憋屈。
这许伍佰……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一个比一个横?!
小耳朵看着阎阜贵狼狈逃窜的背影,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这才弯腰捡起地上的猪肉和面粉,拍了拍土,嘴里还骂骂咧咧:
“什么玩意儿!真当四九城是你们家炕头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重新拎起东西,脸上瞬间切换回那副“憨厚侄儿”的表情,
仿佛刚才那个出手狠辣的混混不是他一样,迈步朝着后院走去,心里还在嘀咕:
得跟伍佰叔提一嘴,要是他老人家同意我搞他,那就高低得让他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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