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傻柱决定助人为乐

正房里头，煤油灯的火苗微微跳动着，映着两张年轻的脸。

傻柱手脚麻利地给许伍佰倒了杯散装的白酒，又殷勤地划着火柴，给许伍佰点上根烟。

“伍佰叔，您先抽着，垫巴一口，我去把菜热一下，这天儿冷，菜凉得快。”

许伍佰看着桌上那碗明显没怎么动过的红烧肉，还有一小碟油炸花生米和两个白面馒头，心里点了点头。

这小子，为了这顿饭，怕是真把兜里那几个子儿都掏干净了，这份实诚心意，难得。

几分钟后，傻柱端着热气腾腾的肉碗出来，双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黝黑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伍佰叔，这杯酒，我敬您！谢谢您！真的，要不是您……我，我傻柱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熬下去。”

他声音有些哽咽，掰着手指头算：“前前后后加起来，我欠您……得有二百八十块了吧？叔，您放心，等我傻柱将来在丰泽园出了师，有了正式工作，挣了钱，我一定还您！一分都不少！”

说完，他一仰脖，把杯中那辛辣的液体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呛得眼圈发红。

许伍佰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语气平和：“柱子，钱的事不急。眼下最要紧的，是把雨水照顾好，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其他的，往后再说。”

傻柱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凑近些，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纠结：

“伍佰叔，其实……还有个事。我有个朋友，对，就是我一个朋友，他也住咱这种大杂院。最近吧……院里一位大妈，对他……那真是没得说，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有点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我这朋友……他心里头怪不落忍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人家。叔您见多识广，我就想……替我朋友问问，这种情况，该怎么处？”

许伍佰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好家伙，“我有个朋友”系列？这梗放这年头也流行？

他面上不动声色，顺着话头问：“哦？那你，对那位大妈，是个什么感觉？”

傻柱挠了挠头，黝黑的脸庞在灯光下居然透出点红晕，支支吾吾：“伍佰叔，是……是我朋友……他说，有一回，那位大妈跟他……挨得挺近，有点……有点那个亲密接触，他……他那个王八蛋身子，居然……居然起了反应了！您说这……”

许伍佰抿了口酒，压下笑意，故作严肃：“这很正常嘛。搁以前老理儿讲，多少还有点‘隔辈亲’的说法在里头。你先别管这个，我问你，你觉得你……你这朋友，自身条件怎么样？”

傻柱急忙再次纠正：“叔，是我朋友！”

“对对对，你朋友。”许伍佰从善如流，“他家里有没有拖累？比如……有没有个妹妹要养活？”

傻柱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表情更尴尬了。

许伍佰心里门儿清，也不再点破，分析道：“好嘛，就当他是。条件差，还有个妹妹要拉扯。要是有这么一位大妈，愿意资助你妹妹，还能顺带解决你的后顾之忧，让你没了生活上的压力，那为什么不可以呢？要是处得好，将来再能生个一儿半女的，那你这人生，不就直接走上巅峰了嘛，柱子！”

傻柱听得眼睛发亮，但旋即又黯淡下去，重重叹了口气：“可是……可是那位大妈，她有男人了啊！我朋友……还得管她男人叫大爷呢！”

许伍佰意味深长地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低，带着引导：“柱子，你换个思路想想。万一……你说的那个‘大爷’，不行！或者说背地里使过坏，比如，暗中捣鬼，害得你朋友的父亲不得不跑路呢？又或者，他还做过其他对不住你朋友家的事呢？这是助人为乐，助大妈脱离苦海，这是好人好事啊。”

他观察着傻柱骤然变化的脸色，继续道：“要真是这样，那你朋友顺了那位大妈的心意，一来是成全了人家，二来自己也得了实惠，有了经济来源，为什么不行？这世上的事儿，有时候就得‘既来之则安之’，顺势而为，别那么死心眼儿。”

傻柱听着这话，如同醍醐灌顶，眼睛越来越亮，心里那块堵了许久的石头仿佛瞬间被搬开了！

他激动地又给许伍佰满上酒，端起自己的杯子：“伍佰叔！我……我替我朋友，谢谢您！您这话，真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

傻柱心里豁然开朗，已然有了决断。

要是翠芬姐真的需要……哪怕往后名声不好听，这软饭，他傻柱也认了！为了活下去，为了雨水，不寒碜！

“对了！”傻柱正想再说什么。

“傻柱！傻柱！是我啊，许大茂！！”

门外突然传来压着嗓子的叫喊和轻轻的敲门声。

屋里两人对视一眼，许伍佰扬了扬下巴：“是大茂，这小子，野到现在才回来？让他进来吧。”

傻柱起身拉开门闩，冷风裹着许大茂就钻了进来。

许大茂一眼看见坐在桌边的许伍佰，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条件反射地把手里捏着的东西往身后藏：“啊！小……小叔？您……您怎么在这儿？”

他本来兴冲冲地想来跟傻柱显摆一下捏住了阎阜贵命门的“战绩”，看到小叔在，赶紧把那些照片往裤兜深处塞了塞。

许伍佰瞥了他一眼，没戳破，只是淡淡道：“跟你柱子哥喝两杯。有事？”

许大茂尴尬地搓着手，凑到桌边坐下，眼睛瞄向那碗红烧肉，立刻换了副嘴脸，指着傻柱笑骂：“好你个傻柱！吃肉不叫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他得意地扬了扬脖子，扔出个重磅消息：“哥们儿我，过两天可是要出远门的人了！去南边！粤省！见识见识什么叫花花世界！”

这年头，很多人一辈子连四九城都没出过，去遥远的粤省，在傻柱听来，简直跟出国差不多。

傻柱脸上顿时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咂咂嘴：“粤省？好家伙……许大茂，你丫这回可真是牛气上了！”

许大茂看着傻柱那羡慕的眼神，心里更是美得冒泡，刚才那点小紧张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许伍佰看着眼前这俩半大小子，一个陷入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抉择，一个则为即将远行而兴奋炫耀，不由得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这四合院里的日子，鸡飞狗跳也罢，暗流涌动也罢，总归是鲜活生动的。

他拍了拍许大茂的后脑勺：“行了，别光顾着吹。出门在外，长点心眼，别给你小叔我丢人。”

许大茂嘿嘿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那不能够！小叔您就瞧好吧！”

作为血亲，不得给侄子谋条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傻柱将来肯定是能给许大茂帮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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