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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博弈


或许是冥冥中的预感,或许是女性天生的直觉,顾清颜在一个午后,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独自驱车前往了陆淮之位于靖江的那套别墅。

她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去拿那幅暂存在那里的《微笑的女孩》,但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驱使她去验证一个可怕的猜想——陆淮之是否在那里藏了人。

别墅里很安静,佣人见到她突然到来,显得有些措手不及,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更坚定了顾清颜的怀疑。她径直走向客厅,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起初,一切看起来并无异样,整洁,奢华,却缺乏生活气息,仿佛真的只是一处闲置的房产。

然而,就在她准备放弃,走向储藏室去取画时,目光不经意地瞥见了客厅沙发角落的缝隙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伸手一探,指尖触到了一点冰凉的金属。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抠了出来——那是一枚样式简单却别致的珍珠发夹,看起来并不昂贵,却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空间、也不属于陆淮之审美的女性气息。

紧接着,她的视线又被窗帘流苏上勾着的一根极细的、在阳光下微微反光的链子吸引。她走过去,轻轻取下——是一条非常纤细的银色手链,链坠是一个小小的、刻着模糊字母“R”的牌子。

这两样小东西,像是被主人无意间遗落,又像是……故意留下的印记。它们静静地躺在顾清颜的掌心,无声,却仿佛带着某种嘲弄和宣示。顾清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陆淮之,他真的在这里金屋藏娇!那个女人,甚至可能才刚刚离开不久!

巨大的失落、愤怒和背叛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拨通了那个最近才熟悉起来的号码。

“姐姐……”电话一接通,顾清颜的声音就带上了难以抑制的哽咽和急切,还夹杂着浓浓的失望,“我……我发现他在对我说谎!他骗了我!”  她站在空荡却充满“证据”的别墅里,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电话那头的林语柔,画笔在画布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温柔得像一池春水,带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和包容:

“清颜,别急,慢慢说。谎言也分很多种的,有时候……男人对你说谎,或许并不是存心要伤害你,而是有他难以言说的无奈和苦衷。”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理解和劝慰,“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就是夫妻,是一家人。遇到事情,要多试着去理解他,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也许,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或者怕你误会呢?”

这番看似通情达理、劝和不劝分的言论,像是一把软刀子,精准地戳在顾清颜最痛的地方。她的眼泪瞬间决堤,委屈地控诉:“可是……他是我的初恋啊!我那么相信他,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有别的女人?”  在她单纯的认知里,爱情就应该是纯粹无瑕的。

林语柔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用一种近乎哲理的、超脱的语气平静地分析道:

“清颜,你要知道,每个人的相遇都是一种缘分,有聚就有散,这是人生的常态。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纠结于谁参与了谁的过去,并没有太大的意义。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那个‘她’,不过是存在于你未婚夫过去时光里的一个影子,而漫长的未来和实实在在的婚姻生活,才是你需要用心经营和把握的‘战场’。你的优势,在于你拥有‘陆太太’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和未来。”

顾清颜抽泣着,用纸巾胡乱地擦着眼泪,林语柔的话像是有一种魔力,让她混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那份被欺骗的刺痛依然清晰。“那……姐姐你呢?”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反问,“姐夫他……他外面也会有别的女人吗?你会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林语柔在画布前忽然咧嘴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丝看透世情的凉薄和自嘲。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画笔,拿起手机,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甚至带着点戏谑:

“他啊……”她拖长了语调,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自然是离不开我的。”

顾清颜有些失落,“姐姐你是怎么办到的?”

听到顾清颜带着哭腔的追问,林语柔嘴角那抹凉薄的笑意更深了。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繁华却冰冷的城市风景,语气变得像一位历经世事的姐姐,在传授某种残酷却实用的生存智慧。

“怎么办到的?”  林语柔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声音里带着一种经过打磨的平静,“清颜,你首先要明白一个道理——感情里,尤其是婚姻里,有时候并不是谁更爱谁,而是谁更需要谁,谁更‘有用’。”

她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然后缓缓说道:

“我不想分手的时候,就不会让自己陷入‘想不想’的情绪里,而是去想‘能不能’和‘怎么做’。”

“首先,”她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昵,却又冷静得可怕,“不要急着去撕破脸,去哭闹。男人最怕麻烦,尤其是歇斯底里的麻烦。你发现了他撒谎,发现了蛛丝马迹,不要立刻拿去质问他。把这些……当作你的筹码,默默地收好。在他面前,你要表现得比平时更温柔,更善解人意。”

顾清颜在电话那头抽噎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解:“可是……我明明知道了,还要装作不知道吗?那不是很委屈?”

“委屈?”林语柔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暂时的委屈,是为了以后不委屈。你和他闹,除了把他推得更远,让你自己看起来像个怨妇,有什么好处?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把他往外推,而是让他……离不开你。”

她继续用那种引导性的口吻说道:

“想想他为什么选择你?除了家世,你还有什么是他身边其他女人给不了的?是他的情感慰藉?是他需要的某种支持和理解?还是你能提供的情绪价值?找到这个点,然后放大它。让他觉得,回到家见到你,是轻松的,是舒适的,是能卸下防备的。让他习惯你的好,你的体贴,你的‘不懂事’。”

“其次,”林语柔的语气变得更加现实,“要让他‘需要’你,不仅仅是情感上,最好还有一些实际的、利益上的捆绑。比如,慢慢介入一些他工作上的、或者他家族里你能接触到的事务,不用多,但要让他习惯你的存在和参与。让他意识到,你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被替代的花瓶。”

顾清颜似乎被这番前所未闻的“理论”镇住了,喃喃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只是一个开始。”林语柔的声音依旧平静,“最重要的是,你要让自己变得‘有用’且‘有趣’。不断提升自己,无论是学识、品味,还是社交能力。让他带出去有面子,留在身边是享受。同时,也要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重心,不要让他觉得你是完全依附于他的藤蔓。你要让他有一种感觉——你很好,但你并非非他不可。这种若即若离的神秘感和不确定性,有时候比一味地讨好更有吸引力。”

她最后总结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男人有时候就像孩子,你越追着他,他越要跑。你停下来,甚至开始欣赏路边的风景,他反而会好奇,会回头来看你。清颜,不想分手,有时候不是要你去乞求,而是要让对方觉得,‘分手’的代价,他付不起,或者舍不得付。”

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甚至带着一种冷酷的理性,完全不像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会有的感悟。它更像是一套精心总结的、关于如何在一段不平等关系中掌握主动权的“兵法”。

顾清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消化这些颠覆她认知的话。最后,她带着鼻音,似懂非懂地问:“姐姐……你的意思是,我要……学着自己变得强大,然后……‘拿捏’住他?”

林语柔没有直接肯定,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是让自己成为他戒不掉的习惯,成为他权衡利弊后,最舍不得、也最不敢轻易放手的选择。感情需要经营,但更需要智慧和底气。你的底气,首先来自于你自己。”

顾清颜的声音里仍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像是站在悬崖边的人,既害怕跌落,又恐惧于眼前的迷雾。她犹豫着,将心底最深的恐惧问出了口:“可是姐姐……如果,如果那个女人,她也懂得这些手段呢?如果她也温柔,也善解人意,也能给他提供情绪价值……那我该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林语柔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收紧,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浅、极冷的弧度。终于,问到关键处了。

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棘手的难题,然后,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温和,却像浸过冰水,带着一种洞悉人性阴暗面的平静和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清颜,”她轻轻唤道,语气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了然,“如果她也会,甚至做得更好……那么,你就要让她‘消失’。”

“消失?”顾清颜倒抽一口凉气,被这个直白而狠厉的词吓到了。

“别紧张,”林语柔的声音放缓,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但话语内容却丝毫未变,“我说的‘消失’,不一定是物理上的。你可以用钱,用你家族的影响力,用任何你能动用的资源和手段,让她从你未婚夫的生活圈子里彻底淡出。安排她出国深造,给她一个无法拒绝的工作机会,或者……制造一些让她必须离开的理由。”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意味深长:“只要她离开的时间足够长,距离足够远,远到无法及时回应,无法持续提供那种情感依赖……那么,男人的感情,就像得不到浇灌的植物,再浓烈,也会慢慢枯萎、变淡。时间和新欢,是治愈一切旧情的良药,反之,也是摧毁一段关系最有效的武器。你要做的,就是创造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这番话,像是一把钥匙,为顾清颜打开了一扇她从未想过要踏入的门。门后不是小女儿情态的哭闹和质问,而是属于成年人的、冰冷而高效的博弈与清除。

电话那头的顾清颜沉默了许久,呼吸声有些沉重,似乎在消化这个颠覆性的“解决方案”。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虽然还带着点哽咽,却多了一丝异样的坚定:

“我……我明白了。谢谢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语柔听着顾清颜语气里的变化,知道这颗种子已经种下,并且开始发芽。她淡淡地回应:“嗯,明白就好。记住,无论做什么,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挂断电话后,林语柔放下手机,走到画架前。画布上,那幅色彩压抑、名为《困兽》的画已接近完成。画中一只美丽的鸟,羽毛华丽,眼神却空洞,被禁锢在一个金色的笼子里,笼门微微开启一道缝隙,外面是模糊而广阔的世界。

她看着画中的鸟,又仿佛透过它看到了自己,以及那个即将被她搅动风云的棋局。

顾清颜的“明白”,顾清颜听进去了她的劝说,和大多有钱人一样,顾清颜骨子里是傲慢且自私的,她不会容许有人能在陆淮之身边对自己构成威胁。

而这,正是林语柔所需要的。

一场由顾清颜主动引发的、针对“情妇”的驱逐,远比她自己突兀消失要来得更合理,更能让陆淮之在焦头烂额中无暇深究,也更能为她赢得宝贵的逃离时间和空间。

她拿起画笔,蘸上最浓重的黑色,在笼中鸟的瞳孔里,轻轻点上一抹极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亮光。

绝望之中,仍存一丝对自由的渴望。而她,即将挣破这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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