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内廷尚书
多位御史一起弹劾。
说她牝鸡司晨，女子干政，然后再列举列朝列代女子干政的后果。贾大学士等人再次痛哭流涕，扬言不惩治楚尚仪他们就要撞柱自杀。
孙太师如今已经是有名的妇女之友，随着深入了解也觉着女子参政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第一个站出来把御史们喷了一通。
口才不足的御史们：“……”
不过事情岂会就这样算了，其他官员纷纷站出来反对，表示女官制度就是瞎扯淡，必须取消胭脂府，取消那几位所谓的女官。
其中还不一定都是跟楚曦有仇的，只是胭脂府成立后大家的后宅都不太安稳。
什么原配一言不合要和离，小妾一言不合要赎身，守寡夫人的要改嫁，挨几下打竟然还去上告。
闺阁女儿们也不把心思放在中馈女红上了，不少人满脑子想着读书去考女官。
楚曦这个人，简直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再这样下去这帮女人都快要造反了，若让她继续得陛下器重还得了？
以后的女子们有样学样，谁还愿意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
但有的人显然就不这么想。
比如全家儿孙都靠不上，指望张芷兰出人头地的刑部张尚书，还有实在生不出儿子的福王。对了，陆香他爹陆御史最近也很沾女儿的光。
无可避免的，两帮人再次吵起来，而且在谢奕一党推动下，竟然还能吵得势均力敌。
谢奕自己都有些惊讶，不知不觉中，满朝文武对女官的接受度竟然并不低。
楚曦想做的事，好像真的做到了。
明德帝表面上没有说什么，转头就下了一道圣旨：擢升胭脂府尚仪楚曦为内廷尚书，职同前朝正三品中书郎，为天子代笔，掌起草诏令。
“……”
“……”
“……”
朝野上下哗然。
如果说之前的胭脂府是闹着玩的话，那如今这个内廷尚书就特么有意思了。表面上就是代笔写字，可本朝为什么要取消中书、秉笔制度？不就是因为这些人官小权利大容易出事吗？
内廷尚书这个职位是陛下给她弄出来的，并无先例，但问题是特意注明等同中书郎。读过几天书的都知道，中书郎这个职位是内舍人中最高品级，一般还要负责替皇帝整理奏折，很多时候皇帝看什么不看什么都是由他把关。
如果跟内阁首辅串通一气的话，基本上就是两道把关，他们想给皇帝看什么就给什么，不想给的就往旁边一丢完事。
真正意义上的一手遮天。
如果她跟辰王内外勾结……
陛下明明知道她和辰王不清不楚，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徐太后得知此事后嘴都笑歪了，“想不到这个楚曦还真有本事，有她帮衬，奕儿的路越发好走了，哎，早知道当初就顺了他的意早点成亲。”
宫女默默腹诽：您不是嫌人家命格不好吗？这会倒是不嫌弃了。
还在禁足的郑贵妃简直气疯了，抓着檀芸的手不敢置信的问，“内廷尚书？她凭什么？她一个女子，凭什么啊？”
檀芸苦笑，“奴婢也不清楚，但隐约听外面说她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写得一手好字，孙太师和陶先生争相想收为入室弟子。”
“不可能啊。”郑贵妃疯狂地尖叫一声，“这怎么可能呢？她就是一个女子，她怎么能比本宫的昊儿更优秀呢？”
“坊间有传言，楚尚书她文武双全，文赢傅青彦，武胜沐珩。精通乐理，投壶饮酒也是一绝。燕京里纨绔子弟中有个说法，楚曦等于十个男子。”檀芸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本以为越王还不错，跟楚曦一比突然相形见绌。
贵妃娘娘和郑家当年用越王换掉楚曦，也不知道是不是亏了。
有对比就有伤害，除了性别，他简直显得一无是处。
郑贵妃冷笑几声，眼中泛着癫狂而阴毒寒光，“那又怎么样？她一个女流之辈，明面上又非皇家血统，陛下还真能把江山交给她不成？这个野种，就是生来克我昊儿的，她为什么如此命大？为什么不早点去死……”
她的模样，像极了一条阴狠的毒蛇。任谁看见，也不会想到楚曦其实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骨肉。
权利真的能腐蚀人心，甚至能将人变为厉鬼。
檀芸隐隐替楚曦不值。
听说楚修远家待她如珠似宝，陛下和皇后娘娘虽不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也待她似亲生。反倒是贵妃娘娘，从未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母女之情。
周皇后也听说了这件事，匆匆赶往明德帝的寝宫乾明宫。
“陛下，臣妾听说您擢升楚曦那孩子为内廷尚书？这似乎……不太符合仪制？”
“连你也想阻拦朕？”明德帝闭着眼睛靠在榻上听歌姬们弹琵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臣妾不敢，只是……您特意为那孩子拟出一个内廷尚书的职位只怕会遭人诟病。”
“朕年纪大了，力不从心，需要有人在身边伺候笔墨。”
“宫里那么多大学士呢，另外还有几个皇子也大了……”
明德帝倏然睁开眼看过去，“他们？他们巴不得朕早点死？”
周皇后很少看到他如此疾言厉色，赶紧跪下请罪，“陛下恕罪，臣妾失言。”
明德帝揉揉眉心让她站起来，“皇后，这么多年夫妻，朕曾经以为你是最懂朕的，为什么你跟他们也是一个样子？满口的礼制，有没有真正为朕想一想？朕就喜欢那孩子在身边，有她陪着，朕能多吃几碗饭，这也不行吗？”
“陛下喜欢只管让她陪着，只是女子干政……”
“除了她朕还能信谁？”
“？？？”
“跪安吧，朕清净会。”明德帝并不想多说，再次闭上眼睛。
如今他身子不好，朝中的明争暗斗也越发明显起来。那几个儿子嘴上说着孝顺，实际上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满朝文武喊着鞠躬尽瘁，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只有楚曦，知道他身体不好后一直变着法的哄他开心，哄他吃东西。偶尔代笔也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从来没有对外说过一句，更没有别的心思，还成天想躲懒。
再看看他的儿子们都做了什么？
别的都不提了，老三跟吏部尚书向来是一条心的，明目张胆欺他病中想在兵部安插自己的人手也就罢，被识破转头就联合朝臣对付楚曦。
说白了，不就是看他老了病了想糊弄他，偏偏有楚曦挡着，想弄开她摆布自己吗？
以前是没得选只能放任老三胡来，如今……
明德帝越想越失望，眼中浮现出一抹幽光，“李富贵，传朕旨意，辰王年纪也不小了，即日起就到内阁去历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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