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很会演戏的母子俩

没错，今日这件事实在太巧。

        张芷兰虽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安排得妥妥当当，也没有办法改变巧合过头的事实。

        不少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到楚曦身上。

        当初郑海山也说过她用巫蛊之术呢，难不成……

        这蛊师是她的人，国师也跟他是一伙的？

        楚曦正跟一盘鹿筋较劲，突然发现大家都盯着自己一脸莫名，“好好动动你们的猪脑子，如今这状况这妖人必死无疑。一个人若连命都没有了，要身外之物有何用？赔上性命去诬陷旁人，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这种事吧？”

        对哦，诬陷是一回事，但若随时会赔上自己的性命那就要掂量掂量，看这妖人的模样，也不像是有什么父母亲族可以拿来威胁他。

        康王已顾不得其他，继续把脏水往往外泼，“父皇，妖人始终是妖人，他的话绝不可信。儿臣不知道大理寺卿和张尚仪是何居心，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冤枉儿臣，为了自身清白，儿臣要求他们二位拿出证据。”

        周皇后咳嗽一声，不紧不慢的说，“巫蛊之术一向牵连甚广，这件事不止牵扯到康王，还牵涉到后宫，本宫也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杜尚宫，把人证物证带上来。”

        话音一落，内庭最高女官杜尚宫亲自捧着一只托盘进来，“陛下，娘娘，微臣已搜查过刘贵妃的寝宫，确实查到这些来历不明之物。据她宫里的女官供述，乃是康王从宫外进献，说是些稀罕香料。这两位司膳宫女可作证，自年前起，贵妃娘娘小厨房的膳食都要用上这些香料。陛下无意中尝试过一次之后，日日都要到娘娘处用膳。”

        刘贵妃没想到皇后的动作竟然这么快，悄无声息的竟然就已经派人去搜她寝宫，吓得哭哭啼啼扑到大殿上，“陛下，臣妾冤枉了。老三他确实给臣妾送过一批稀罕香料，但真的只是香料而已。您可以责罚臣妾嘴馋，臣妾奢侈，但臣妾绝对不敢谋害您。”

        全神贯注剥虾壳的楚曦漫不经心插嘴道：“这些香料都是贵妃娘娘宫里搜出来的，找太医来验一验自然真相大白。如果太医验不出来，国师还在这儿呢。”

        “对，找太医验一验……”刘贵妃话说到一半一顿，凄然道，“不对，既然是有人存心设下这个局陷害我们母子，想必这些香料也是有问题的。我自进宫后一向安分守己？你们为何要这样陷害我？”

        “……”楚曦简直想给她点个赞。

        她跟刘贵妃交集不多，从前只知道康王假仁假义很会演戏，如今看来母子俩如出一辙。

        康王趁机咚咚磕了几个头，深沉而凄苦的控诉，“父皇，儿臣确实花重金购买过西域香料献给母妃，此事是儿臣的不是，但这巫蛊之术简直无稽之谈，您要明察啊。”

        明德帝冷眼看他表演完，好整以暇道，“老三，在你心里朕是不是特别蠢？还是你觉着这妖人真能迷惑朕心智？”

        “父皇？”

        “来人，将这逆子押入天牢，刘贵妃打入冷宫待审。”

        “父皇？？？”康王再次大惊失色。

        就算父皇如今脑子是清醒的，他这番狡辩也应该能拖上一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蛊师幸灾乐祸嘲讽一笑，“你不会以为世上真有什么能悄无声息操控人心的巫蛊之术吧？实话告诉你，我们巫蛊一道治病救人可以，驱虫驭蛇可以，甚至还可以当面迷惑人心，但绝对做不到彻底操控一个人。”

        楚曦诧异的抬头看过去。

        康王更是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父皇明明按照我的意愿……”

        话说到一半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想改口却已经来不及。

        蛊师继续冷笑，“我给你的所谓蛊毒还真是我们南疆的一种特殊香料，若天长日久食用便会上瘾。一旦不食，整个人都会狂暴烦躁。可一旦连续服用，更会伤及五脏六腑精神萎靡，最后彻底沦为废人，跟你们中原的五石散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南疆香料什么概念大家不知道，但五石散在前朝曾盛行一时，说出来都清楚。

        怪不得陛下最近过度宠爱刘贵妃还脾气暴躁，原来是不知不觉中食用了这种脏东西。

        没有被巫蛊之术控制，倒是服用了五石散……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明德帝本人更是当场捂着胸口痛苦的往地上瘫。

        周皇后忙搀着他坐下，“陛下您别激动，保重龙体。”

        明德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闭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勉强缓过神，“老三，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

        五石散，五石散啊，还真是他的好儿子。

        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知道，这阵子他确实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也察觉到对刘贵妃宫里的饭食过分依赖。可惜后来派人去查没查出什么问题，反而归功于西域稀罕香料的美味。找太医把脉，也只说他肝火旺，可能是身子虚又操劳过度的原因。

        在巫蛊这件事刚捅出来的时候，他怀疑过是谢奕在背后操控，可当事情发展到刘贵妃的香料时他再糊涂也察觉到有问题。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确实没什么巫蛊，五石散倒是有。

        这是要人命的东西啊，自己竟然一服就是小半年。

        “不可能，不可能的，陛下明明晋我的分位，明明打算在今日立储……怎么能是五石散呢？不可能的……”刘贵妃也被这转折惊呆了，忍不住大呼出来。

        “说你俩蠢还真不聪明，这种旁门左道是手段若是有用，这些妖人早就被供起来了。搞权谋就好好搞，突然搞封建迷信是怎么回事？历史上那么多搞迷信把自己搞死的例子没看见吗？”楚曦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的酒盏嘲讽。

        康王自知已经露馅也不再狡辩，一边磕头一边哭，“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一时糊涂，嫉妒您对宣平妹妹百般宠爱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来，您原谅儿臣吧。”

        无辜躺枪的楚曦：震惊jpg

        这特么关朕毛事？一个奔四的大老爷们跟妹妹争宠就打算用巫蛊之术控制老父亲？说这种话心你良心不会痛吗？

        “住口……”明德帝气得浑身发抖，狠狠一掌拍在案上怒吼，“让这妖人操控朕立你为储也是因为嫉妒吗？老三，你做的那些事朕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因为私心疼爱你，你以为你还可以站在这里？”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不懂事，您饶过儿臣这一回吧。”康王哭得满脸眼泪鼻涕，跪着上前想去抱皇帝大腿。

        “只是这一回吗？三哥，做弟弟的很想问问您，当年二哥谋反，那龙袍究竟是怎么跑到他密室里去的？审理期间，又是谁传假消息给已故永宁候，令他误以为有人谋反逼宫，私自调兵入京护驾？”谢奕说着不徐不疾站起身，扯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当年您做这些，也是因为嫉妒父皇看重二哥吗？三哥，二哥是中宫嫡子，您嫉妒他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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