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质问

“嘶——”

　　恢复意识时，姜世安揉了揉还是有些疼痛的后颈，随后像是记起什么，猛地跳起来，破口大骂道：

　　“哪个王八蛋绑的我？知道我是谁吗？”

　　“是我......”

　　语调轻柔散漫，听起来毫无威胁之力，但姜世安听完后却整个人都怔住了，眼珠子也瞪得几乎快要掉下来。

　　“......娘？”

　　这时，林恒也发出“嗯”的一声，像是快要醒了。

　　姜沅眸光锐利地扫了他一眼，姜世安立刻改口道：

　　“小姑，怎么是你？”

　　姜沅没搭理他，只等着林恒也醒了再一起说。

　　姜世安被她这举动搞得七上八下，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可又不敢说话。

　　下一瞬，林恒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被打得有点重，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仍满脸迷茫地看着姜世安：

　　“这是哪儿啊？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姜世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用眼神示意他往前看。

　　林恒满头雾水地抬起头，一见之下，整个人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吓得瞬间清醒过来，结结巴巴道：

　　“小，小姑，你.....”

　　姜沅知道他想问什么，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直接问道：

　　“你们俩每天晚上偷偷溜出来，是想对刘家做什么？”

　　见姜沅问得如此直白，姜世安下意识地和林恒对视了一眼，却见对方眼底同样满是震惊和不解。

　　姜沅扫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不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还是老实交代吧。”

　　意思是没人告密，但她什么都知道。

　　听到这话，姜世安也没了法子，只要摸了摸鼻尖，老实地回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收拾刘大娘和她那俩儿子一顿。”

　　“为什么？”

　　姜沅不解地看着他们：

　　“难道你们不知道他们马上就要被赶出青石镇了吗？”

　　“我知道啊，可我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反正都说了，姜世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回道：

　　“他们那么嚣张，几次三番欺负你，只是赶出去怎么能解气？我要为你，还有我自己，好好向他们报仇才行，最好是让他们永不翻身。”

　　姜世安说得理直气壮，眼底还流露出一抹狠劲。

　　姜沅怔愣了一瞬，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已经长大了，对事情也有了自己的看法。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还胆子大，真得敢瞒着她下手。

　　想到这儿，姜沅一时不知道该这么说才好，转头看向林恒，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姜沅想知道他是不是被姜世安逼的，谁知林恒却憨憨地回了一句：

　　“世安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他想怎么做，我全听他的。”

　　好吧，不愧是姜世安的头号打手，从这就能看出来了。

　　姜沅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有些心累地问道：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被人抓住，你们要付出什么代价？”

　　姜世安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林恒抢先开口：

　　“放心吧小姑，我们会很小心的，就像那天揍韩修远一样，找个没人的时候套个麻袋，打完就跑，绝对不会让人发现。”

　　“等等——”

　　姜沅忽然皱起眉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不解地看着林恒，问道：

　　“你刚才说......你们，还打了谁？”

　　姜世安的心底突然“咯噔”一下，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妙。

　　可林恒完全没察觉到危险，脱口而出道：“韩修远啊，我们刚给他狠狠揍了一顿。”

　　他说的太快，姜世安根本来不及阻止，只眼睁睁看着姜沅沉下了脸色，眸色冷厉地看着他：

　　“说，到底怎么回事？”

　　见状，姜世安就知道娘亲真的生气，不由得把心提了起来，紧张道：

　　“小，小姑你别生气，这个可以解释。”

　　说完，姜世安就把韩修远诬陷他和林恒作弊，然后起冲突，到后来被董夫子和蒋堂长逼着息事宁人，全都告诉了姜沅。

　　听完之后，姜沅的脸色才逐渐缓和下来。

　　若是如姜世安所说的那样，他打韩修远一顿倒也不过分，只是......

　　姜沅忽地记起，在梦里，姜世安就是从殴打同窗开始，被逐出书院，然后进入漕帮成了一个整日打打杀杀的混子，至此万劫不复。

　　而且从目前两人的态度来看，他们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私底下殴打韩修远有任何不对。

　　甚至还因为此事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作对了，以至于现在胆大包天，还想用同样的办法去对付刘家兄弟。

　　如果照这样放纵下去，只怕他们两人会变本加厉，越走越偏，搞不好就又走回老路了。

　　想到这儿，姜沅心中一凌，眸色立刻沉了下来。

　　不过她并未直接开口训斥，而是语气平静地说道：

　　“韩修远这件事确实对你们不公平，你们打他我能理解，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被人看见了，你们这种行为会得到什么惩罚？”

　　“大不了被罚跪，或是给他道歉喽。”

　　姜世安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哪有这么容易？”

　　姜沅忍不住摇了摇头，略带无奈道：

　　“董夫子本就看你不顺眼，若被他抓到证据，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至少被逐出书院。”

　　“我......”

　　“你是不要紧，可林恒呢？你忍心让他受你牵连？他可是要考武状元的人。”

　　简单一句话，姜沅就把姜世安给堵了回去，让他哑口无言。

　　林恒有些看不过眼，忍不住站出来说道：

　　“我不要紧，只要能帮到世安，我做什么都可以。”

　　姜沅就猜到他会这么说，立马接过话茬问姜世安：

　　“你看看，人家对你多好，你忍心因为自己的事而害了人家吗？”

　　“我......”

　　姜世安再次被问得哑口无言，眼底流露出了几分愧色。

　　林恒心中一急，想说自己真的不在意，可姜沅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开口道：

　　“还有今天的事，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们猜猜，会是什么后果？”

　　这话把姜世安和林恒给问住了，半晌，姜世安才吞吞吐吐道：

　　“我们没想过这些，因为我们会很小心不让人发现的。”

　　闻言，姜沅也并未反驳，而是语气淡然地问道：

　　“是吗，那你们说说，我是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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