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吐血
陆老伯安静地等在一旁，脸上依旧挂着笑，仿佛一点儿也不急。
谢翊抿唇微思，最终答曰：“好，我与你前去。”
听到这话，陆老伯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恭敬地向他行礼：
“谢大人，请。”
谢翊微微颔首，随即命何安收拾东西，与陆老伯一同去了陆宅。
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陆衡虽然请他到家中做客，但却并没有给他好脸色，而是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青石镇？”
谢翊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声音平和地回道：
“我此番前来，一是为了老师的身体。不瞒您说，我有一位相熟的名医，如若老师不介意，我想让他帮您调理。”
“不必了。”
不出意料，陆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谢翊的提议：
“我身体很好，用不着你关心，你直接说第二个目的便是。”
见陆衡如此不给自己脸面，谢翊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我听闻阿沅在梁州的时候曾给您去了一封信，我想问问，她跟您说了什么？
还有......可曾提到过我？”
最后几个字时，谢翊的声音忍不住微微发颤，似是在竭力压抑什么。
陆衡听完后，眸光冷淡地扫了谢翊一眼，毫不犹豫道：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今后好好保重自己而已。毕竟在这世上，她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话音落下，谢翊的脸色瞬间煞白，双手不受控制地握紧成拳。
陆衡见他如此失态，原本已经平息的怒意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蹿了上来，忍不住开口骂道：
“谢翊，你当初迎娶阿沅之时我便与你说过，若有朝一日你负了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如今，你不但负了她，而且还害死了她，害死团子，你这般薄情寡义，心狠手辣，此刻又到我面前来装什么深情？
你知不知道，得瘟疫而死的人，连尸骨都没有，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一番掷地有声的质问，问得谢翊脸色越来越白，气血也不停地剧烈翻涌。
最终，谢翊没有克制住，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差点就要往前栽倒。
“大人——！”
何安心头大惊，赶紧扶住谢翊，焦急地问道：
“大人您怎么了？大人？”
谢翊唇角挂着一缕血丝，脸色苍白如纸，声音虚弱道：
“没事。”
何安满脸慌乱地摇了摇头，随后转头看向陆衡，脱口而出道：
“陆山长，您误会我们大人了，他从未负过夫人，他只是......”
“住口！”
谢翊立刻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并目光警告地扫了他一眼。
何安只得咽下剩下的话，咬着牙不再出声。
陆衡被谢翊突如其来的吐血吓了一跳，随即才发现，谢翊的脸色甚至比他这个常年卧病的人还差。
他怔愣了一瞬，不由自主地问道：
“你......病了？”
谢翊推开何安，重新站直身子，神色淡然地说道：
“只是染了风寒而已，无妨。”
风寒会吐血？
陆衡不相信。
可看谢翊如此平静，陆衡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回道：
“既然身子不适，那便早些休息吧。”
说着，便冲陆老伯招了招手，示意他把人带下去。
谢翊微微点头：
“多谢老师。”
接着，陆老伯便领着两人去了客房。
前厅内，陆衡看着谢翊留下的红色血迹，心底莫名涌上一丝不安。
......
另一边，姜世安习武结束后，回家见到姜沅，不由得微微一愣：
“娘，您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说要去山长吃吃饭吗？”
姜沅随口回道：
“今天山长有贵客来，咱们就先不去了。”
“哦。”
姜世安没有多想，反正在哪儿吃都一样。
姜沅让姜世安先去冲洗一番，然后把衣服换了再来吃饭。
姜世安应声照做。
不多时，两人就坐到了堂屋用饭。
姜世安此刻已经饿的要命，拿起筷子就快速地扒了一碗饭。
过后，他才发现姜沅有些心不在焉。
姜世安目光疑惑地看着姜沅，好奇地问道：
“娘，您怎么不吃啊？”
被他一问，姜沅回过了神。
看着眼前这张和那人相似的脸庞，姜沅突然忍不住问道：
“世安，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你爹的样子了吗？”
嗯？
姜世安微微一怔，随后诚实地回道：“真的不记得了，只记得，好像还挺高的。”
听他这么说，姜沅不知道是该庆幸好，还是觉得可惜好。
虽说谢翊抛弃了他们母子，但他总归是姜世安的父亲，而且还好好活在世上。
就这么永不相见，似乎对他有些不公。
姜沅眸色微沉，眼底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姜世安愈发觉得姜沅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开口问道：
“娘，你究竟怎么了？我爹不是死了吗？你提他干嘛？”
面对姜世安清澈的眼眸，姜沅忽然觉得自己这么骗他好像有些过意不去。
但若是让他知道谢翊的存在，和他们从前发生的事，依他现在这个脾气，搞不好又要想岔了。
想了想，姜沅决定还是继续瞒着，等他心智再成熟一些再告诉他。
于是姜沅收回目光，神色平静地回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旁人都有爹，可你没有，心里会不会难过？”
话音落下，姜世安怔愣了一瞬。
但很快，他就重新扬起笑容，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有什么好难过，我不是还有娘亲吗？有您在，我过的比那些父母双全的人还要好。
再说了，我爹长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没必要去想他。”
听到这话，姜沅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饭后，姜世安想帮姜沅收拾碗筷，谁料姜沅对他说道：
“你进屋去温习功课吧，这里我来，反正明儿铺子不开门，我不用去擀皮了。”
“明儿不开？为什么呀？”
姜世安略带不解地看向姜沅。
姜沅笑笑：“连着开了这么久，有些累了，打算休息一两日。”
原来是这样。
姜世安没多想，点头附和了一句：
“天天都要开门确实是辛苦了，那就休息两日好了，不过这碗筷还是我洗吧，您先回屋。”
说完，姜世安连哄带拉地把姜沅送到了屋子里，然后再出去收拾。
姜沅看着他关上房门，忍不住失笑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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