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质问

正当宋书彦震惊之时，姜世安也看到他了。

　　两人四目相对，眸中都有着异样的情绪。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人喊：“别吵了，夫子朝这儿来了。”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做鸟兽散，场面顿时恢复安静。

　　姜世安一脸平静地挪开视线，装作没看到他，而宋书彦则被同窗推着离开了这儿，眸中的震惊都还未散退。

　　赵启鸣和姜世安，还有宋书彦都是同窗，自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轻轻拉了下姜世安的衣袖，压低声说道：

　　“世安，我忘了跟你说了，宋书彦昨儿也来了国子监。”

　　“是吗？”

　　姜世安这才知道，昨日宋书彦出门其实是来了国子监，不过……

　　“不要紧，反正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以后只要他不来惹我，我就当不认识他。”

　　说完扭头就进了教室。

　　赵启鸣微微一怔，不禁有些意外。

　　不太对啊，世安和宋书彦一起生活了十年，对他一向很厌恶，只要见到了多少要骂他几句，怎么这会儿如此平静。

　　出什么事了？

　　赵启鸣一脸疑惑地跟了进去，本想再多问几句，可姜世安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想了想，最后干脆什么也没问，只安静地坐回他身边。

　　原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宋书彦一直都瞧不上他，也不怎么搭理他。

　　可没想到，散学的时候，宋书彦竟然守在半路上，把他给叫住了：

　　“姜世安，你过来！”

　　这命令似的语气，让姜世安的眸色蓦然一沉。

　　不过他并没有回应宋书彦，而是装作没听到，继续和赵启鸣一同往前走，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被如此无视之后，宋书彦向来冷静的神色顿时裂开一条缝隙，随后捏紧拳头冲了上去，拦在他面前，怒气冲冲道：

　　“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姜世安停住脚步，目光冷然地与他对视，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

　　宋书彦被滞了一下，随即立刻置问道：

　　“你为什么在这儿？”

　　姜世安冷笑：“你瞎了还是傻了，来国子监当然是为了念书，要不然，来找你玩吗？”

　　嘲讽一声过后，姜世安便不想再理他，随手推了一把：“让开！”

　　宋书彦向来比他瘦弱，这一推，冷不丁往旁边跌了两步。

　　如此一来，宋书彦心中的怒火变得愈发强烈，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盯着姜世安问道：

　　“你为什么能来国子监念书？就你的课业，连给大家提鞋都不配。”

　　听到这番羞辱，姜世安再次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冷冽：

　　“能不能来念书是国子监该考虑的问题，你算什么东西，管这么多？”

　　“你……”

　　宋书彦顿时大怒，正想骂回去，姜世安却又打断了他的话：

　　“还有，你若真想管，那你便去找祭酒大人，亲口跟他说我不配就行了，别在这儿跟我啰嗦。不妨告诉你，跟你多说一句话，我都嫌恶心。”

　　说完，姜世安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再理他。

　　宋书彦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掌心都快被掐出血来。

　　好你个姜世安，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得意，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宋书彦一咬牙，抬脚就往将军府走，准备去找姜芸。

　　而这个时候，姜芸正在院中懊悔。

　　不是说好了要把姜世安除掉吗，怎么刚才一下没忍住将他骂走了，现在好了，连他住哪儿都不知道，还怎么再找到人？

　　正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和宋书彦交代，就听到下人来报说宋书彦过来了。

　　一抬头，宋书彦正铁青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姜芸见他脸色不对，赶紧屏退身边的下人，只留下自己和宋书彦两人。

　　“彦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宋书彦目光冷厉地盯着姜芸：

　　“你猜我今天在国子监遇到谁了？”

　　“谁啊？”

　　“姜世安。”

　　“什么？”姜芸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他在那儿干什么？”

　　宋书彦冷笑一声，讥讽道：

　　“你说呢？”

　　姜芸犹豫了会儿，试探着问道：“去打杂吗？”

　　宋书彦轻“呵”一声，眼底满是嘲讽：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会要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打杂？”

　　姜芸顿时没了主意，反问道：“那还能干什么？总不能是去念书吧。”

　　说完，本以为宋书彦会否认，没想到他竟然回答：

　　“你说对了，就是去念书的。”

　　“啊？”

　　姜芸震惊地张大嘴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书彦目露讥讽地看着她，声音冰冷道：

　　“你还说他现在和乞丐没什么两样，说他爹不过是个普通老百姓，过得又穷又苦。那我问问你，普通人家的孩子能进国子监吗？还是说，他姜世安是难得一遇的天才，所以被破格收入？”

　　要知道，能进国子监的要嘛有身份，要嘛有学识，两者不可缺其一。

　　姜芸顿时被问住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宋书彦越说越怒，“砰”一声砸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碗哐当作响。

　　“都怨你！当初我就说不能把他一个人留那儿，你非说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不用管他。现在好了，人家都到国子监念书了，咱们还能有好日子吗？”

　　姜芸蓦地瞪大眼睛，终于磕磕巴巴发出了声音：

　　“这，这我哪儿知道？他爹死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连陆衡那老头也这么说。”

　　说到这，姜芸忽然想起什么，紧张地问道：

　　“对了，还有陆衡，你说，会不会是陆衡把他安排进去的，跟他亲爹其实无关？”

　　听到这话，宋书彦的表情微微一顿，也想到了这点。

　　姜芸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语气笃定道：

　　“肯定是这样的，陆衡那老东西和姜沅关系匪浅，照顾她儿子也是正常之举。”

　　宋书彦没有接话，不过心底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思虑片刻后，他对姜芸说道：

　　“如果姜世安再来找你，你就把这事问清楚，看看他爹是谁，别一时大意，让他又翻了身。”

　　姜芸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才想起早上之事，神色不免有些尴尬。

　　宋书彦见她这样，心头忽然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这么点事都办不到吗？”

　　姜芸眼神躲闪了一会儿，方才小声说道：

　　“今儿早上，我刚和姜世安撕破脸，将他骂走，估计不会再来找我了。”

　　什么？

　　宋书彦微微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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