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着火了
岂料刚拿起衣裳，腰间一紧，又被谢翊搂进怀里。
姜沅没有防备，低呼一声，嗔怪道：“干什么呢，别胡闹。”
谢翊不理她，只将头埋在她颈间，低声呢喃：“再睡一个时辰，辰时请安，不碍事的。”
语气竟有些撒娇。
姜沅顿觉又好笑又好气：“那你自己再睡一会儿吧，我先起来。”
“不行。”谢翊毫不犹豫拒绝，随即睁开眼，目光幽深地望着她：“你若睡不着，我们可以再做点别的，就是不能起身。”
“你，你耍赖？”姜沅忽然有些不敢置信。
谢翊见她瞪眼看着自己，也不在乎，微微翘起唇角，低头轻啄了一下，笑着问道：“怎么样，想好了没，要做什么？”
姜沅还是头一回见谢翊耍无赖，惊讶过后只觉无比好笑，摇头妥协道：“行吧，那就再睡一会儿。”
说罢便闭上眼睛，安静地躺在谢翊怀中。
谢翊唇角微扬，盯着姜沅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方才收紧手臂，心满意足地阖上眼帘。
许是昨夜太累，又或是有谢翊在身边，姜沅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感到困意袭来，渐渐有些迷糊。
可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同时睁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
这么早，谁会敲门？
正想着，又是一阵敲门声，随即便是墨羽紧张的声音：“大人，不好了，松寿堂走水了。”
走水？
谢翊和姜沅同时闻之变色，不约而同地从床上坐起。
两人动作快速地穿好衣裳，随后阿若和阿珠进来，替姜沅梳妆，谢翊则先行去了松寿堂。
半刻钟后，姜沅也跟着过去看看。
自分宗之后，北边谢老夫人和谢凌住的那一片院子全都还给了谢家宗族，并筑起高墙将两家隔开。
于是谢老夫人便搬到了东边的一处院落，依然取名“松寿堂”，除了比之前小些，一应布置还是同从前无二。
可如今走近一瞧，却发现里边的西侧厢房有一股淡淡的黑烟飘出，几名衣着狼狈的仆妇正端着水盆进进出出，可见刚才是真的起火了。
姜沅四下望了一眼，看到谢老夫人正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发髻凌乱，撒泼似的冲谢翊哭喊：
“你来救我做什么，就这么让我死了算了。我亲儿子大婚，居然都不让我去，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谢老夫人的话若是换个人来说，的确是他们做晚辈的不对，但她也不想想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
若再将她放出来，少不得要在婚礼上刁难姜沅。
谢翊好不容易才将姜沅重新娶回来，怎会舍得让她再受他人委屈，故而谢翊一早就定下，对外宣布谢老夫人病重不起，由陆衡代行长辈之礼。
另外再派人彻夜看着她，免得惹出事来。
原以为这样做便能万无一失，没想到今日天光刚亮，看守的仆妇打了个盹，谢老夫人就悄悄用蜡烛把西厢房给点了，想放火烧宅，将事情闹大，好叫谢翊丢人。
顺便，也给姜沅找点晦气。
毕竟新婚第二日家中便走了水，说出去，旁人只会说这门亲事不详。
不过这都是谢老夫人自己的想法，姜沅和谢翊并不觉得有什么晦气可言。
相反，她这么一做，反而加重了谢翊的决心。
他微微敛目，神色淡漠地说道：“原以为母亲中风之后身子不便，便将您留在府里好生照看。没想到孙大夫医术如此高明，母亲竟也能行动自如了。既如此，明日我便让人送您回梁州老宅，好生休养一段时日。”
话音落下，谢老夫人脸色骤变，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你要把我赶出去？”
谢翊神色未变，轻描淡写道：“母亲说笑了。梁州气候宜人，还有舅舅一家在那儿，您过去后既有人相伴，又能好好养病，实在是再适合不过。”
“你胡说八道！”
什么休养一段时日，等她回去了肯定就再也不能回燕京了。
还有谢翊口中的舅舅，他和自己并非同胞所出，感情向来不好，说是陪她，倒不如说是替谢翊看押她。
谢老夫人越想越气，再不顾不上装什么委屈可怜，愤然而起，直指谢翊的鼻尖，破口大骂：
“你想把我送走，好让姜沅这贱人掌管谢府是不是？我告诉你，这绝无可能。我今日不会喝她敬的茶，而她也永远做不了谢家名正言顺的夫人。”
按照大周的习俗，新妇要向长辈敬茶之后才能进宗祠拜祭，然后将名字记上族谱，这样才代表婚事彻底完成。
可是......
谢翊忽地弯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谢老夫人：“母亲糊涂了不成，阿沅的名字早已记在族谱上，又何须您来同意？”
此言一出，谢老夫人顿时怔住了。
是啊，姜沅已经嫁过一次，在族谱上，谢翊的原配就是姜沅，根本不需要重新记名。
想到这，只听谢翊又神色冷然地补了一句：
“母亲别忘了，谢家早已分宗，如今府里是我主事，上头也没有任何族老，所以您说的那些对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只要我想，谁也拦不住我。”
“你——”
谢老夫人顿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嘴唇不住颤抖。
谢翊并不在意，只淡然吩咐下人去找孙大夫。
新婚之期，谢老夫人得好好活着。
姜沅明白谢翊的意思，上前几步，走到谢老夫人面前。
看到她，谢老夫人愈发气得狠了，咬牙切齿道：“妖女，你来做什么？”
自打知道姜沅这么多年容色一点没变之后，在谢老夫人眼里，姜沅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妖女。
把谢翊勾得神魂颠倒，连父母手足都不顾，一心只想着外人。
谢翊眸色微动，似要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姜沅却冲他浅浅一笑：“我想喝莲子桂花羹，你替我走一趟，和府中厨子说一声。”
谢翊一听就明白了。
姜沅这是有话要和谢老夫人说，不想让他听见，所以找个由头支开他。
谢翊心中了然，点头应了一声“好”，随即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其它下人也纷纷退后三舍，只留阿若在她身后。
看到这架势，谢老夫人心底突然有些慌张，忍不住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姜沅弯起唇角，轻轻一笑：“老夫人别急，我们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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