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早课风波再起
思过崖的面壁，对宁菲菲而言，非但不是惩罚，反而成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带薪休假”。
没有凌晨刺耳的起床钟，没有喋喋不休的授法长老，更没有同门们卷生卷死的修炼氛围。只有山间清爽的风，崖边自在的云，以及……系统面板上时不时跳出来的【修为+1】、【精神力微幅提升】等提示。
“要是能一直在这里‘面壁’就好了……”她啃着从崖壁缝隙里找到的、汁水饱满的野果，望着远处云海翻腾，由衷地感叹。这地方，简直就是为她这种咸鱼量身定制的五星级疗养圣地。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一日期满，负责看守的弟子面无表情地“请”她离开。宁菲菲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她的“度假山庄”，重新踏入了青云宗外门那令人窒息的“职场”。
次日清晨，熟悉的、如同催命符般的钟声再次响彻外门弟子居所。
宁菲菲把脑袋死死埋在被子里，试图用物理隔绝的方式对抗这仙侠版的“上班打卡铃”。然而，原主身体那近乎本能的恐惧，以及门外林小小锲而不舍的敲门声，最终还是让她挣扎着爬了起来。
“菲菲，快些！今日是传功长老亲自讲授《引气诀》精要，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林小小看着她那副魂游天外的样子，急得直跺脚。
宁菲菲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眼角挤出生理性的泪水，有气无力地应着：“知道了知道了……这就为修仙界的给gdP贡献我的绵薄之力。”
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被林小小拖到了授法堂。堂内已是人头攒动，弟子们个个正襟危坐，神情肃穆，仿佛即将聆听的不是修炼法门，而是上市公司的年度财报。
宁菲菲找了个最靠后、最角落的位置，熟练地缩成一团。传功长老浑厚的声音在堂内回荡，讲述着如何更高效地引动天地灵气，如何压缩炼化时间，如何在同期弟子中脱颖而出……
这些在别的弟子听来如同仙音妙法的内容，落在宁菲菲耳中，自动翻译成了——“如何优化工作流程，如何提高KPI，如何在办公室政治中占据有利位置……”
“卷，太卷了……”她内心疯狂吐槽，“连吸口气都要讲究效率和竞争，这修仙界还有没有点人文关怀了！”
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昨日在思过崖睡得太多，导致生物钟有些紊乱，再加上这催眠效果堪比高中数学课的授法，她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传功长老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遥远……
“……故，气行周天，当如江河奔涌，绵绵不绝……”长老正讲到关键处，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检查弟子们听讲的状态。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最后排那个角落。
那个名叫宁菲菲的女弟子，脑袋一点一点，最终彻底伏在了身前的矮几上。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丝极其轻微、但在此刻落针可闻的授法堂内又显得格外清晰的……鼾声，从她那个方向传了出来。
“呼……zzZ……”
坐在她旁边的林小小瞬间僵住，脸色煞白，拼命用手肘去捅她。
前排有几个弟子似乎也听到了动静，忍不住回头张望，看到宁菲菲的睡姿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传功长老讲道的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授法堂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那细微而规律的鼾声，如同魔音灌耳，挑战着所有人的神经。
一股沉重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弟子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宁！菲！菲！”
传功长老蕴含着怒火的低沉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授法堂炸响。
宁菲菲一个激灵，猛地从梦中惊醒，茫然抬头，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她下意识抹了把嘴角，睡眼惺忪地看向前方，正好对上长老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呃……讲完了？可以下班了？”她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噗——”有弟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死死捂住嘴巴。
林小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传功长老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黑，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他执教外门数十年，见过的惫懒弟子不是没有，但敢在他的授法堂上睡着，甚至还打呼噜、问能不能下班的，这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朽木！真是一块不可雕琢的朽木！”长老指着宁菲菲，手指都在发抖，“看来昨日的思过崖面壁，并未让你有所悔改！”
宁菲菲此刻终于彻底清醒，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摸鱼被大老板当场抓获，还是现行犯。
“长老息怒，弟子……弟子只是昨夜用功过度，以致……”她试图狡辩，运用起职场甩锅话术的前置准备。
“住口！”长老根本不吃这一套，怒喝道，“用功过度？我看你是懈怠成性！既然普通面壁无用，那你便去后山寒潭，给老夫面壁三日！好好清醒清醒你的脑子！”
寒潭？
宁菲菲心里一苦，听说那地方阴冷刺骨，灵力运转滞涩，是宗门惩罚犯错的较重弟子之地，堪称修仙界版的“小黑屋”。
“长老，我……”
“再敢多言，便罚你清扫整个外门茅厕一月！”长老根本不给她申诉的机会，拂袖转身，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立刻，前去！”
两名执法弟子上前，面无表情地“请”她动身。
在全体弟子或同情、或鄙夷、或看热闹的目光中，宁菲菲垂头丧气地被带离了授法堂。
走向后山的路上，她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捶地：
“有没有搞错！开小会被抓包也不过是扣点钱，这里打个小盹就要关冰窖小黑屋？！这修仙界的劳动法……不对，是弟子权益保护法到底有没有人管啊！”
“唉，看来这‘职场’环境，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想准时‘下班’，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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