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他对我真的没兴趣吗？
茶香氤氲的包间里，张寒那句带着戏谑的反问。
——“那对我呢？罗律师也是这么……公事公办吗？”
——仿佛在安静的空气中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
漾开了层层涟漪。
罗霄月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清冷的目光，与张寒带着笑意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似乎在斟酌措辞。
几秒钟后。
她重新抬起头，唇角牵起一抹极有风情的、意味深长的浅笑。
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这无声的回答，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暗示性。
她既没有直接承认对张寒特殊，也没有否认。
那种成熟女人特有的含蓄和矜持，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接着。
罗霄月做了一个让张寒有些意外的动作。
她放下茶杯，俯身从自己放在旁边的公文包旁，取出了一个看起来就十分精致的深棕色长条礼盒。
盒子是质感极佳的硬纸板，上面印着某个顶级奢侈品的烫金Logo。
“张先生，”
罗霄月将礼盒轻轻推到张寒面前，语气恢复了平时的从容。
但细听之下，似乎比谈公事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上次你送我的那瓶香水，我很喜欢。”
“一直想着礼尚往来，正好前几天看到这个，觉得应该很适合你。”
张寒眉梢微挑，打开礼盒。
里面躺着一条鳄鱼皮男士腰带，皮料纹理细腻富有光泽。
金属扣头设计简约却工艺精湛，透着低调的奢华感。
以张寒如今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绝对是该品牌的高端线产品……
价格，不会低于十万块。
一份相当有分量的“回礼”！
起码比他当时随便买的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香水，价格要高上不少。
张寒心中了然。
罗霄月用行动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她对他，的确和对其他客户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并非热烈奔放的示好。
而是用一种更符合她身份和性格的方式，含蓄地表达了亲近之意。
她遵守着“公私分明”的原则。
但在“私”的领域，她愿意并且已经主动迈出了一步。
这果然是个情商智商双高的女人。
让阅女无数的张寒，也不由有点刮目相看了，额外多盯着对方线条偏冷但绝美的面容看了看。
“罗律师有心了。”
张寒合上礼盒，没有推辞，坦然收下。
“很漂亮的腰带，我很喜欢。”
这种成熟男女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那种彼此试探、互相吸引又保持适当距离的感觉。
让他觉得颇为受用。
比起直白的投怀送抱，罗霄月这种带着智慧和高傲的靠近。
更富有挑战性和趣味性。
见张寒收下礼物，罗霄月眼底闪过一丝轻松和不易察觉的满意。
她重新端起茶杯，看似随意地将了一缕散落的发丝到耳后。
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却流露出几分女性的柔美。
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问道。
“不过，以张先生这样的条件，年轻、有为、财力雄厚。”
“想必……身边从来都不缺乏优秀的追求者吧？”
“怕是走到哪里，都会招蜂引蝶呢。”
这个问题看似闲聊，实则暗藏机锋。
堪称一道“死亡提问”。
既试探了张寒的感情状况，又隐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醋意和比较。
张寒心中一笑。
这种问题对他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
他既不正面回答，也不否认，而是用一种半开玩笑又带着真诚的语气回应道。
“罗律师说笑了。”
“外面的蜂蝶再多，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喧闹一时罢了。”
“倒是像罗律师这样，既有智慧又能保持本心，如同空谷幽兰般独立绽放的女性，才是真正难得，让人心生欣赏，想要静静品鉴。”
他这番话。
既巧妙地避开了直接回答，又不动声色地将罗霄月捧到了一个独特的高度。
暗示她与那些“蜂蝶”截然不同。
同时“心生欣赏”、“静静品鉴”这样的词语，又恰到好处地拉近了距离。
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情愫。
罗霄月闻言，微微一怔。
随即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些。
她何等聪明，自然听懂了张寒话里的意思。
这个男人，不仅财力深不可测，情商也高得惊人。
她原本略带试探的问题，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化解……
反而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愉悦感。
“张先生可真会说话。”
罗霄月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意味。
……
闲聊间。
时间已近中午。
两人的交谈早已超越了最初约定的“公事”范畴，氛围轻松而融洽。
罗霄月很自然地提出。
“快到午饭时间了，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法餐。”
“食材和口味都很正宗，张先生如果没事的话，一起尝尝？”
张寒从善如流。
“好啊，正好饿了，沾罗律师的光。”
这顿午餐吃得十分愉快。
餐厅环境优雅私密，食物精致可口。
两人聊的话题也更加广泛，从美食、旅行趣事，到对一些社会现象的看法。
甚至偶尔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罗霄月褪去了在律师事务所里的那份严肃和距离感，展现出了她作为优秀女性应有的学识、见解和幽默感，魅力值直线上升。
然而。
随着交谈的深入，罗霄月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疑惑。
她能感觉到张寒对她是有好感的。
这应该不是自恋。
而是高质量女性自身的自信，以及直觉。
凭借她的颜值，性格，身材，她有绝对的自信能吸引其他男人的注意。
张寒，没理由不被她吸引。
两人的互动，也充满了成年男女之间那种微妙的张力。
但是，张寒的表现始终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风度和平静。
若即若离的。
总之就是无法亲近起来。
他会接住她所有的话题，会恰到好处地赞美。
眼神中也有关注和欣赏。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没有更进一步！
不会额外做更多！
他……没有像其他那些对她有想法的男人一样，急于展现自己。
或者流露出任何想要更进一步、更主动亲近的迹象。
他的态度温和而笃定。
仿佛只是在享受一场愉快的交谈，而不是在追求一位让他心动的女性。
这种感觉。
反而让罗霄月微微抿紧嘴唇。
“难道……他对我真的没兴趣？”
这个念头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罗霄月的脑海里。
这让她感到些许的挫败和不解。
从小到大，她对自己的外貌、能力和魅力向来充满自信，身边从不缺少追求者。
其中不乏家世显赫、自身优秀的青年才俊。
但像张寒这样，在她已经明显释放出善意和亲近信号后……
却依然表现得如此“平静”的男人。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嗯，确切来说，她还从来没有过和任何一个异性表达过这样的善意和亲近。
这种“不被轻易吸引”的特质……
非但没有让罗霄月退缩。
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的好奇心和好胜心。
她越发觉得张寒这个人深不可测。
与其他那些轻易就被她看穿的男人有着天壤之别。
他就像一本装帧精美却难以轻易翻开内页的书，吸引着她想要去深入阅读。
午餐结束后。
两人在餐厅门口告别。
张寒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微笑着说了声“下次再聊”。
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座驾。
罗霄月站在原地，看着张寒离去的背影。
那辆黑色的大G很快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对张寒的评价又复杂了几分。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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