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第391章
靖康之变前,大宋朝廷围绕“是否联金灭辽”爆发争论:
枢密院主张在辽金战争时抓住时机,趁势收复燕云;
而礼部则坚持,宋金结盟可以,但必须先就宋、金之间的国书称谓达成一致,否则有失体面;
中书省则踟蹰不决。
这种三方僵持足足耗了半年,多次的议会只是反复争辩名分与利益孰先孰后。
结果与金国结盟仓促,军事准备不足,为金军南下、靖康之变埋下隐患。
类似的矛盾还屡屡重演。
宋辽之间,曾多次因“国书称谓”发生龃龉,辽称宋为“南朝”,宋称辽为“北朝”,礼部坚持必须改为“辽国”与“大宋”,连边境贸易都因这种名分之争多次中断。
枢密院虽然倾向于“暂置礼仪之争,以保障边境安稳”,但在礼部坚守“祖制”的压力下,无计可施。
于是,礼仪外交与军事务实之间的冲突,不断消耗着宋廷对外博弈的效率与耐力。
雪上加霜的是,大宋还缺乏专职的外交使节体系。
历次遣使,多是临时差派官员兼任,使节的专业性与经验往往不足,甚至在一些关键场合闹笑话。
靖康年间,郑望之奉命使金,因不熟悉女真的宫廷礼仪而遭对方当众讥笑;
神宗时期,馆伴使苏轼曾私下允诺辽使增加边境榷场数量,却被枢密院认定为“泄露经济情报”,当场推翻,引发辽方强烈不满。
临时使节的另一隐患在于,—个人意愿容易左右国家政策的执行。
一旦使节与对方私交甚笃,或者贸然作出承诺,就可能导致朝廷立场被动,甚至陷入被逼履行的困境。
枢密院、兵部、中书省,各有权柄,军事议和、边贸榷场、藩属册封、礼仪争议、文书往还,全都分散在几个衙门手里。
枢密院掌握军事外交,动辄主张务实;
礼部扛着“体面”与“祖制”,容不得半点让步;
兵部又插手边贸协作,事事掺上一脚;
中书省更是各方平衡的枢纽,不表态反成拖延之源。
在这样的背景下,崇祯敏锐地意识到。
这种多头管理的弊病,若不革除,哪怕火器营打赢眼下这几仗,也终究不能使得国家利益最大化。
若要与辽、金、西夏等强邻周旋,若要让外交成为军事的助力而非掣肘,必须打破旧制,将对外事务的执行权集中于一处,去掉多部门扯皮的弊病。
为此,崇祯心中早有腹案。
将外交权尽量集中,至少在执行层面如此。
礼部依旧在名义上总揽,但必须有一个专一的衙门,日常只干外交,能马上应对变局,有决断、有执行力。
鸿胪寺,这个本属礼部下的衙署,自古便掌接待外国使节、办理朝贡典礼。
它懂程序、懂礼节、懂待客,也有独立的馆伴体系。
若予以实权,为专司外交的中枢机构,赋予其独立运作的权限,不必在枢密院、兵部、中书省之间兜圈,就能大大提高反应速度。
自此,鸿胪寺的职责将不仅仅是迎送宾客的礼宾衙门,而是统筹全年外交事务的实务机构。
而作为寺卿的人选,必须机巧、厚脸皮、能说会拖,最好还有点无赖气。
这些品质,放在庙堂是短板,放在外交战场反而是武器。
王伦,恰好合用。
崇祯没有把这些打算告诉任何人。
朝局需用人,而谋划到了用人这一步,便不必多言。
皇帝的底牌,别人不必知,甚至被用之人自己,也不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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