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私人会所的秘密
一天深夜，肖俊峰替换李铁蛋蹲守在会所外，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扇不时开合的会所大门，脑海中想着一个现实的问题：
这家会所外表看似普通，但里面装修肯定奢华，否则吸引不来这么多达官显贵，消费水平绝对不低。
梁尔球虽然是个科长，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拿固定薪水的公职人员，每月那点工资，恐怕连在这里痛快消费一次都够呛。
他几乎隔两三天就来一趟，俨然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家。要么是背后有看不见的“金主”为他买单，要么就是靠手里的权力，换取利益的筹码。
而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中，或许正有需要他“行方便”的人。
这会所，很可能不仅是藏污纳垢之地，更是一个隐秘的利益交换场，用酒色财气编织着权力的寻租网络。
肖俊峰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底层人，肯定没有机会接近这样的会所，更不用说窥探其中隐秘的交易。
这样不但耗费时间，还未必有效果，他决定改变思路，先去打探这家会所的幕后老板是谁。
让李铁蛋一个人傍晚以后蹲守在这里，如果梁尔球不来，他就可以先行离开。
肖俊峰所认识上得了台面的人，就苏薇、李静宜、刘大义。
苏薇的工作虽然光鲜亮丽，但说到底只是个记者，没有实权。
李静宜又与梁尔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敢冒这个险。
而与刘大义的关系，仅仅只算有过交往，对方已经出手帮过自己，他也不好再次去麻烦刘大义。
想了很久，他最终选择了心里十分反感、却一直还依附着的沈景然。
次日清晨，保安训练结束，肖俊峰特意整理了一下仪容，便来到沈景然的办公室。
轻声敲门得到应允后，他走进办公室。
沈景然正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抬头见是他，随手放下了钢笔，起身来到茶台边，亲热地玩笑道：
“俊峰，我还以为你不想见到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我办公室，快过来坐。”
“沈老板说笑了，您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你，只是怕耽误你的宝贵时间，所以才很少来。”
肖俊峰客气了几句，来到茶台侧位坐下，接着说道：“关于厂里的保安队伍，我有些想法想向您汇报。”
“哦？说说看。”沈景然将沏好的茶放到肖俊峰面前，身体微微后靠，做出了倾听的姿态。
“目前的保安能力参差不齐。我想进行一下分流，将一部分身手普通的兄弟，调配到其他岗位。”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沈景然的脸色，接着说道，“男性在这里找工作不容易，而这些兄弟也为利丰做出了贡献，我希望厂里不要辞退他们。”
沈景然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那空缺的人手呢？”
“我亲自把关，招聘一批敢打敢拼的退伍军人，个别没有从军经历但身手不错的人，也可以破格考虑。”
肖俊峰阐述完，静静等待沈景然的反应。
沈景然没有直接回答肖俊峰的问题，笑看着肖俊峰，调侃道：“就像你这种没有从军经历，却能把宝屯搅得天翻地覆的人？”
“我是运气好，遇到你这样不拘一格的老板，否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哟。”
他与沈景然接触几次，知道对方是个步步为营的人，看似玩笑的调侃，其实是提醒自己，没有他，自己只是一个开饭馆的厨子。现在有求于沈景然，他也迎合地恭维道。
沈景然看到肖俊峰愿意给自己低头，嘴角泛起满意的笑意。
肖俊峰这个提议中，还考虑到人员安置，这不失人情味的方案，容易加强人心的凝聚力，而提高工厂安保水平也符合他自身的利益。
他权衡以后，点了点头：“可以，就按你说的办。人员分流和招聘，你拟个具体方案给我。只要有利于工厂，我都支持。”
“谢谢沈老板。”
肖俊峰礼貌地点了点头，正事谈妥，办公室内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他故意将话题引到社会上那些新闻趣事。
沈景然看到他少了以前的疏离，还愿意与自己坐在这里闲聊，肯定还有事，开门见山道：“俊峰，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单单是为了保安分流的事吧。”
“老板就是老板，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肖俊峰顺势接过话头，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被看穿后的赧然，接着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两天路过三屯村中心大道，看到有家私人会所，连个招牌都没有，看着挺神秘，进出的人好像也都不一般。沈老板您见识广，所以找你打听一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好奇？我看你这可不是好奇哦。”沈景然笑看着肖俊峰，意有所指地回道。
肖俊峰深深叹息了一声，语气带上几分无奈，又有些推心置腹的意味。
“既然您都看出来了，我再就不藏着掖着。”
他身体微微前倾，解释道：“上一次，您不是提醒我，镇里有人想针对我吗？我查到是梁尔球这个杂种在捣鬼。”
故意将“梁尔球”这个名字后面加上“杂种”两个字，咬得又重又狠，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积压的憋屈和怒火都灌注在这句脏话里。
这不是情绪宣泄，更是一种试探，试探沈景然对梁尔球的真实态度。
随即，他脸上的愤懑迅速收敛，换上了一副虚心求教的神情，接着说道：
“我同时还查到，那个杂种隔三岔五就往那家会所跑，所以才冒昧向您打听那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不瞒您说，想到那样的官差想针对我，我这心里时刻都悬着。”
这番言语半真半假，知道是梁尔球捣鬼，他的确愤怒；假的是他并非全然没底，而是需要从沈景然这里得到更确切的信息和态度。
他心里清楚，自己一个“光脚的”，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离开利丰，摸清沈景然是隔岸观火还是可能暗中借力，那才是关键。
沈景然听着肖俊峰毫不避讳地痛骂梁尔球为“杂种”，眼中非但没有丝毫惊诧，反而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欣慰。
肖俊峰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对梁尔球的敌意，这代表信任。他需要的就是这把带着戾气、敢想敢干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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