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唐陌的沉默如同深潭,让徐文瀚心中渐渐升起不安。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加重筹码,语气愈发诚恳:
“侯爷,家父常言,似您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与地位的青年俊杰,实乃国朝栋梁。我徐家真心实意,不愿与侯爷这等人物结下不解之仇。若能化干戈为玉帛,无论对侯爷日后在朝堂立足,还是行走江湖,都大有裨益啊。”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唐陌,心中快速盘算:三弟虽两次出手,但终究未造成实质伤害,如今徐家主动低头,给出如此厚礼和台阶,于情于理,对方都该顺势而下才对。
与千年徐家死磕,对唐陌有百害而无一利,只要稍有理智,岂会拒绝?
然而,一旁始终静观的安国公,浑浊的老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他修为高深,灵觉敏锐,在唐陌身上,他感受到的并非权衡利弊的挣扎,而是一种近乎冰冷的淡漠,仿佛徐家抛出的所有条件,都未能触动其心弦分毫。
终于,唐陌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化解仇怨?可以。”
徐文瀚心中一喜,以为对方松口。
但唐陌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徐煌奇第一次招惹我时,我便警告过他。再有下次,绝非断腿那么简单。如今他变本加厉,竟敢买凶杀人!既然徐家如此有‘诚意’……”
唐陌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徐文瀚,一字一顿道:
“那我唐陌,便退一步。只要你们徐家,亲手打断徐煌奇的四肢——是永远废掉、再无复原可能的那种。做到这一点,我便可接受你徐家的‘好意’。”
“什么?!”
徐文瀚脸上的谦和笑容瞬间冻结,继而消失无踪,脸色变得铁青。
他虽然与徐煌奇并非一母所生,但年龄相差较大,作为长兄,他对这个幼弟实则有着亦父亦兄的感情。
打断腿让其受些皮肉之苦,尚在可接受范围内,但若是彻底废掉,成为一个终身残废的废人?这绝对不行!不仅他个人无法接受,整个徐家的颜面也绝不容许出现一个被自家人亲手废掉的嫡系子弟!
“侯爷!”徐文瀚的声音带上了压抑的怒气,“当真要做得如此绝情,不留一丝余地吗?”
唐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笑意中满是讥讽:
“绝情?余地?呵,徐大公子,你怕是没搞清楚状况。我唐陌向来心眼小,睚眦必报。别人打我一巴掌,我必还十巴掌!除非对方先跪下来磕头认错,再自扇耳光,我或可考虑不予追究。”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目光锐利如剑,直刺徐文瀚:
“徐煌奇两次三番欲置我于死地!现在,你代替他来赔个礼,道个歉,我就必须感恩戴德地接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踏前一步,周身气息虽未完全爆发,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我的道理,很简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徐煌奇想杀我,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代价,就是他的四肢!管你徐家是千年世家还是皇亲国戚,在我这里,都一样!”
这番话掷地有声,霸道决绝,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场面瞬间僵住,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徐文瀚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却又被唐陌的气势所慑。
安国公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今日之事,恐难善了。徐家给出的台阶,唐陌非但没下,反而一脚将其踹得粉碎!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徐文瀚脸色铁青,几乎要按捺不住之际,一直沉默旁观的安国公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安定侯,能否容老朽说句话?”
唐陌目光转向这位天象大宗师,神色依旧平静,微微颔首:“国公爷请讲。”
安国公轻抚长须,沉声道:“此事的前因后果,老朽已然知晓。错,确实在徐家三郎。他无视侯爷先前警告,一意孤行,乃至买凶行刺,触及底线,侯爷心中有怨气,亦是人之常情。”
他先肯定了唐陌占理,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然而,废掉徐家嫡系子弟四肢,令其终身残废,此等条件,莫说徐家,便是放在任何世家大族,也绝无可能接受。这已非惩戒,而是结下不死不休的血仇。”
他看向唐陌,提出折中方案:“不如这样,徐家愿将赔礼加倍,黄金、密金皆翻一番。同时,由徐家亲自执家法,打断徐煌奇双腿双臂,令其受足教训,卧床数月,但务必保全其根基,不至终身残疾。如此,既全了侯爷的颜面,也给了徐家台阶,化干戈为玉帛,岂不两全?”
安国公自认这番提议已给足双方体面,赔礼加倍,肉刑也执行,只是保留了底线。
他相信,面对一位天象大宗师的亲自调停,以及徐家释放的极大“善意”,唐陌应当懂得见好就收。
然而,唐陌听完,想也不想,断然拒绝,声音冷硬如铁:“不必。我的要求,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至于这些赔礼……”
他扫了一眼那两箱价值连城的黄金密金,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原样带回吧,唐某不稀罕。”
此言一出,安国公平和的面容终于沉了下来。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
刹那间,一股浩瀚如海、沉重如山的气势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无形的威压仿佛化为实质,天空中的流云被这股气势一冲,竟豁然荡开一片清明!
空气仿佛凝固,周遭的温度骤降,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压力如同惊涛骇浪,直向唐陌碾压而去!
这是天象大宗师的威严!寻常指玄在此等气势下,早已心神俱震,难以自持。
然而,唐陌立于原地,身形如磐石般岿然不动。他周身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面色却丝毫不变,唯有眼神愈发冰冷。他迎着那滔天威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怎么?安国公,道理讲不通,便想动手了?在这北镇抚司衙门口,对我这个安定侯、锦衣卫副千户出手?您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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