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唐陌：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这件事上，唐陌占据了绝对的“理”！官场也好，江湖也罢，甚至世间万事，“道理”这东西，其分量轻重，完全取决于讲理双方的实力对比。

当一方绝对强势，一方绝对弱势时，弱势方讲道理就是个笑话，强者根本不屑一顾。

但这绝不意味着道理无用。当双方实力相差无几，或者弱势方展现出足以让强势方忌惮的力量时，道理就变得极其重要！因为它能争取到旁观者、第三方的人心和舆论支持。

唐陌与徐家，在任何人看来，徐家都是庞然大物，是绝对的强势方。

但经过连番风波，尤其是唐陌背后那神秘师父斩杀天象大宗师万宝公的威慑，以及唐陌自身展现出的惊人潜力和狠辣手段后，已经没有人会认为唐陌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双方的实力差距，虽然依旧存在，但已并非天壤之别。

在这种情况下，唐陌与徐家的恩怨是非，就变得异常清晰：是徐煌奇先撩者贱，两次三番主动招惹、甚至买凶刺杀唐陌在先！唐陌的反击，无论是之前的警告，还是如今的刺杀，在“道理”上，都站得住脚！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天经地义！

李光弼和周延林作为第三方，作为需要平衡朝局的重臣，他们自然不会轻易表态站队。

但在内心深处，在情感的天平上，他们很难不偏向于“有理”且“有力”的唐陌一方。徐家仗势欺人在先，如今踢到铁板，被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某种程度上，甚至给人一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快意。

三来，唐陌与徐家撕破脸皮已非一日两日，杀心早已昭然若揭。以他的实力和那股狠劲，若真想不顾一切，未必没有机会强闯徐府。

徐府虽戒备森严，但终究不是龙潭虎穴。

然而，唐陌没有这么做。

他选择了忍耐，选择了等待。一直等到徐煌奇自己按捺不住，趁着唐陌“离京”的假象，偷偷溜出徐府这座最坚固的乌龟壳，在醉仙楼这等烟花之地、众目睽睽之下，才施以雷霆一击。

这其中的差别，堪称天壤之别！

冲进当朝首辅府邸杀人，与在府外公共场所杀人，性质截然不同！

前者，是赤裸裸地对朝廷威严、对皇权法度的践踏！

首辅府邸，象征着国之重器的尊严，只要皇帝一日未下旨查抄，那里就是不容侵犯的禁地。强闯杀人，形同谋逆，与造反无异！

届时，无论唐陌占有多大的“理”，都将成为朝廷公敌，朝廷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剿灭，否则国将不国。

任何势力，包括那些原本可能同情他的人，都绝无可能在此事上支持他。

而后者，尽管同样骇人听闻，但至少在表面上，仍可被界定为“江湖仇杀”或“私人恩怨”的范畴。

唐陌选择了后者。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并非一味莽撞、只知杀戮的武夫。他清楚地知道政治的底线在哪里，明白哪些红线绝对不能碰。

他在展现自己狠辣决绝一面的同时，也小心翼翼地守住了“臣子”的本分，没有把事情做绝，没有把朝廷逼到对立面。

唐陌如果知道两人心中所想，大概会一脸懵逼：我唐陌……这么有政治头脑？你们是不是想多了？我不过是觉得我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朝廷，也没必要为了徐煌奇这个杂种站在朝廷的对立面，这才忍了一时。

我他妈要是有陆地神仙的实力，光明正大闯到徐府当着徐家所有人的面杀死徐煌奇，你看朝廷会不会为了徐煌奇而大动干戈？

唔……好像陆地神仙也不太保险，那就天人吧。

我要是成就天人，别说杀徐煌奇，就算光明正大杀徐宗壁，皇帝可能都要拍手叫好。

唐陌选择忍一忍，终归还是实力不太够。

虽然他在外人眼里实力已经很强了。

…………

官道上。

十余骑锦衣卫纵马疾驰，马蹄踏起滚滚烟尘。为首者一身青袍，面容冷峻，正是“唐陌”。

一行人沉默赶路，气氛肃杀。

忽然，天空传来一声轻微的风声破空之响。一道身影如同苍鹰掠空，悄无声息地从道旁一棵大树的树冠上飘落，稳稳地站在了官道中央，恰好拦在了马队前方。

“吁——！”

锦衣卫们反应极快，齐齐勒住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嘶鸣。待看清来人面容时，所有人皆是一怔，正要翻身下马。

唐陌摆摆手：“不用多礼了。”

那骑在龙马之上的“唐陌”见状，也立刻下马，伸手在脸上一抹，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精巧无比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略显沧桑但眼神精干的面容，正是赵文龙。

唐陌回到龙马上，众人继续赶路，没有任何人露出惊讶或疑惑的神情，更无人开口询问。他们能被唐陌选中带往武州，除了各有专长，更重要的是脑子灵活、懂得分寸，且与唐陌关系较为亲近，至少是经过考验、值得初步信任的。

唐陌此行带人，本就不是为了应对武力冲突——若真需要大队人马厮杀，那武州之事就绝非查案那么简单了。

他需要的是能协助他理清线索、处理庶务、并在必要时独立执行命令的得力人手。

此行若能立功，首功自然是唐陌的，但跟随的这些人，也都能分润功劳，作为心腹培养。像赵文龙这样兢兢业业几十年的老总旗，若能借此机会立下些功劳，升任百户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奔行了十余里，唐陌忽然众人道：“你们按照原定路线和速度，继续赶往武州。我需去处理一点私事，稍后自会追上你们。”

他看到一个合适突破的地方。

斩杀徐煌奇之后，随时可以领取《先天无形破体剑气》

他可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却说赵文龙等一行人闷头赶路，距离黑风峡越来越近。

黑风峡深处，一个不大的山寨中，尸横遍野，所有人的死相极为凄惨，不是头颅被砸进胸腔就是身体被折断，要不就是连脊椎都被扯出来。

而在这一片尸横遍野中，却或坐或站着七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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