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平衡
等到林东一行人出了大厦，立刻有几名警察围了过来，带队的，正是O记的总督察黄志诚。
傻强整个人砸在了车顶上，凉的已经不能再凉了。
忽然间，林东觉得傻强砸中的这辆跑车有点眼熟，环顾四周，却是陈浩南和他的几名小弟被警察挡在了警戒线之外。
“大佬东，我是O记高级督察黄志诚，现在怀疑你和一起男子坠楼案有关，请你和我们回警署配合调查。”黄志诚一本正经地举着自己证件对林东说道。
“阿sir，有没有搞错啊？这里这么多人，你凭什么怀疑我？”
说罢，林东擦了擦自己胸前佩戴的徽章，调侃的说道：“阿sir，我可是联合王国的勋爵，你无故冤枉一名爵士，我可以去上议院告你。”
“小心点儿啊，死条子，林爵士随时都能够去告你们！”大傻跟在林东后面，狐假虎威的说道。
“是啊，林爵士，你告他们，我们都可以为你作证。”跟在林东身后的马仔们也一个个义愤填膺。
他们从来也没有怼阿sir怼得这么爽。
这些古惑仔七嘴八舌的吵闹着，黄志诚只觉得头很大。
这时候他才记起来，林东这个死扑街好像有一枚有苏格兰土地部颁发的勋爵徽章。
“特么的，这群死鬼佬，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卖。”黄志诚在心中腹诽道。
虽然林东这个水货勋爵没有特权，但名义上，他好歹也是勋爵。
而这个时候，已经有小报记者开始拍照了。
黄志诚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来到林东面前，说道：“林先生，借一步说话。”
林东也不和他为难，跟着他走到了一处角落。
“林先生，我知道这个死的是傻强，是你们洪兴的。
我不管你们社团内部是因为什么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死了人，这事情很难办，我希望林先生能够配合我们警方一下？”黄志诚的语气也没有了开始时候的那种强硬。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林东这种懂得食脑的江湖大佬，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好啊，身为联合王国的勋爵，我最喜欢警民合作了。”
“大傻，把人带过来。”
随后，大傻带着韦吉祥，走到了林东的身边。
韦吉祥看到黄志诚，立刻大声说道：“阿sir，你不要冤枉林先生，人是我杀的。我不是有意的，是那个傻强，想要抢夺公司的财物，先是杀了旺仔，然后又要杀我。
幸亏林先生及时赶到，傻强见状，这才跑向天台。林先生让我们抓杀人犯，我们这才上了天台。
在天台和傻强的扭打中，我意外把他推了下去。阿sir，这就是发生的所有经过，我认罪，我自首。”
韦吉祥说着，将双手递了过去。
黄志诚一听，有些不淡定了，竟然还有另外一起命案？
拿起手中的无线电巡逻机，黄志诚汇报道：“总部，总部，我是O记高级督察黄志诚，在旺角富贵大厦发生一起坠楼案和一起凶杀案，请求支援。”
汇报完之后，他又重新看向了林东。
“林先生，死了两个人，你作为目击证人，到警署做个笔录吧。”
流程还是要走的。
就算黄志诚再傻，也知道这案子中另有内情。
但那又怎么样？
死的不过是两个没有背景烂仔，自己又不是包青天。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不过是一个混黑道，一个混白道，工作单位不同罢了。
旺角的话事人靓坤刚死不久，黄志诚也收到了风，傻强出卖了靓坤。
现在傻强也死了，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但那又怎么样？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现在又有凶手主动投案自首，这件案子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黄sir，两件命案，你一分钟不到就破了，好威啊。功劳簿上，想必又能够重重的记上一笔。
我刚刚当上话事人，你就拉我去警局，这影响有些不太好吧。给个面子，我让人配合你调查。”林东说道。
黄志诚仅仅考虑了三秒钟，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林先生，你派个人和我去警署做笔录吧。”
“大傻，陪黄sir去警署做个笔录，你要好好的配合黄sir，把你所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都告诉黄sir。”
“大佬，收到。”大傻一溜小跑跑了过来。
“黄sir，咱们走吧，我告诉你，这件事我看得最清楚了。你放心，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你，不敢有一句隐瞒。”大傻看着黄志诚，憨憨的笑道。
而韦吉祥更夸张，他居然用戴着手铐的手，向其他古惑仔们挥手致意。
“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了，等我出来后，大家再一起喝酒。”
下面的古惑仔一群欢呼声。
黄志诚只当做没看见。
“林先生，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够进行警民合作。”黄志诚主动和林东握了握手。
黄志诚是从一线混起来的警官，他没有马军那种嫉恶如仇。在他心中，案子就是案子，只是自己的一项工作。
案子只要能破，自己只要能升官，就一切皆大欢喜，至于是不是冤假错案？黄督察并不在意。
“黄sir，以后有机会的话，大家可以多多合作。”林东话中的含义，已经很明显了。
四九和条子勾结，那叫着红鞋，要受帮规处罚。
话事人和条子勾结，那叫人脉广，路子野。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堂口，所有的话事人，都在一定程度上，和警方有着长久的合作。
双方之间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
警方在古惑仔中有卧底，古惑仔在警方之中也有卧底，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有时候很难分清，哪个是兵，哪个是贼？
O记和重案的做事风格有着天壤之别。
普通的刑事案，对方即使再凶残，也不过只有几个人。
而O记所要面对的，不是几个人，而是几十万社团分子。
面对古惑仔的非法交易，O记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相应的，如果发生了什么重大案件，古惑仔也要向O记爆料。
大家各退一步，维护着表面上的平衡，社会秩序就平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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