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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新朝天子,三辞三让定乾坤


草原的风,终究是灌入了长安。

那风中带来的,不再是塞外的诗与驼铃,而是铁与血的腥臊,是三十万柄弯刀同时出鞘时,割裂空气的嗡鸣。

距离那份昭告天下的北伐檄文发出不过十日,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便如雪片般飞入太极殿,堆满了李钰的御案。

每一份军报的背后,都仿佛站着成千上万黑压压的契丹铁骑。

——“黑水靺鞨部三万骑出,汇于潢水。”

——“于厥部、迭剌部响应王庭征召,控弦五万,南下。”

——“狼族大纛已立,耶律阿保机于临潢府会盟草原诸部,聚兵三十万,兵锋直指幽云!”

斥候的信报中,甚至连那些部落迁徙时连绵百里、遮天蔽日的烟尘,都描绘得如同末日降临。

一场赌上国运的倾国之战,已然箭在弦上。

太极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百官肃立,曾经的蜀王王建、晋王李克用,这些不久前还割据一方的枭雄,此刻也与其他新朝的文武一样,垂首屏息,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大殿安静得,只剩下殿外寒风刮过宫阙檐角时,那如泣如诉的呜咽。

所有人的目光,都用或敬畏、或审视、或孤注一掷的复杂情绪,汇聚在御座之上。

那里,端坐着一个依旧穿着一身素白常服的年轻身影。

他未着冕服,未登皇位,名义上依旧是大唐的监国殿下。

可那份从容不迫,那份指点江山的淡然,却比任何龙袍都更具威严。

李钰将最后一封军报随手搁在案上,修长的指尖在冰冷的紫檀木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极富韵律的“笃笃”声。

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不偏不倚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诸位。”

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半点波澜,仿佛那三十万铁骑,不过是草原上的一场风沙。

“都看过了吧。”

“契丹人,比孤想象的,还要心急一些。”

话音落下,阶下百官之中,一人手捧玉圭,越众而出。

正是新任的工部尚书,曾经的蜀王王建。

这位以“宽仁”之名收拢西蜀人心的老枭雄,此刻脸上满是恳切与忠诚,演技无懈可击。

他躬身下拜,声音沉稳洪亮,响彻大殿。

“殿下!北虏猖獗,寇边在即,此乃国之大患!”

“然,攘外必先安内!如今中原初定,人心思安,正需一位天命之主,登临大宝,安抚四海,凝聚万民之心!”

“唯有如此,方能铸九州为一鼎,炼万民为一力,一致对外,扬我天威!”

他话音刚落,身后立刻响起一片山呼海啸般的附和。

“臣等,附议!”

“请殿下顺天应人,即刻登基!”

以京兆尹赵光逢为首的前唐老臣们,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老眼中闪烁着热泪,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唐重兴的盛景。

武将之列,新任的平北大将军李克用,沉默地站在首位。

他那只独眼之中光芒闪烁,复杂难明。

他看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心中冷笑。

这是所有开国君主都必须演的一场戏,一场名为“天命所归”的大戏。

他李克用也曾想当这场戏的主角,只可惜,技不如人,时运不济。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御座上那个年轻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更像“天子”。

御座之上,李钰缓缓抬起眼帘,淡漠的视线扫过阶下众人那一张张“情真意切”的脸,最终吐出两个字。

“不可。”

他站起身,走到殿前,负手而立,白衣在穿堂风中微微拂动。

“本宫乃太宗血脉,受先祖之灵,暂代监国之职,只为扫平叛逆,重整河山。”

“如今大业未成,北患当前,岂能先行贪图九五之尊?”

“此事,休得再提。”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

第一次劝进,被他轻描淡写地驳回。

王建等人叩首在地,不敢再言。

他们都是人精,知道这第一把火,火候未到。

朝会散去,李钰驳回劝进的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长安。

坊间茶楼,有说书人唾沫横飞,将监国殿下赞成了不贪图皇位、一心只为江山的在世圣人;军中营房,有将士摩拳擦掌,感叹殿下心系北疆,誓要追随其后,马踏草原,建功立业。

人心在不知不觉中被悄然引导、凝聚。

夜深,甘露殿。

李钰独自一人对着一盘残局,殿内只有角落里一道如同影子的身影。

“袁天罡。”

李钰捻起一枚白子,却没有落下。

“你觉得这出戏,还要演多久?”

角落的阴影里,袁天罡的身形缓缓浮现,沙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殿下,这不是戏。这是仪式。”

“中原分崩离析太久,人心已经散了。”

“您需要用一场盛大而艰难的仪式,将这天下所有人的心,重新拧成一股绳。”

“这股绳,既是勒死契丹的绞索,也是您未来皇权的基石。”

李钰将白子丢回棋盒,发出一声轻响。

“我明白了。那就……再加一把火。”

三日后,朝会再开。

这一次,不等王建等人开口,京兆尹赵光逢、户部尚书李恩、兵部尚书张敬之这三位前唐老臣,便颤颤巍巍地抢先出列,直接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殿下!”

张敬之声如泣血,以头抢地。

“臣等皆为前朝旧臣,苟活于乱世,亲见朱温乱政,哀帝受辱,日夜只盼能亲眼得见李唐重兴!”

“如今殿下天纵神武,扫平梁贼,一统中原,此乃光武、太宗之不世功业!”

“若殿下不登大宝,何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何以让天下万民,知晓正朔已归?”

他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涨得通红,嘶吼道。

“若殿下不允,臣等,便长跪于此,血溅金殿,以死明志!”

“臣等,请殿下登基!”

“轰!”

殿外,数千名轮值的金吾卫、玄甲军将士闻声,甲胄碰撞,发出“铿锵”一声巨响,齐齐单膝跪地。

那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汇成一股洪流,冲入殿内,让所有文臣都为之色变。

“请殿下登基!”

山呼之声,滚滚而来,撼动宫城。

御座上的李钰,眉头终于微不可查地一蹙,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不悦”与“为难”。

他内心却在冷笑。

演,接着演。

他这个导演兼主演,也该给点反应了。

“胡闹!”

一声冷喝,如惊雷炸响,殿内外的呼声戛然而止。

“国难当头,尔等不思如何御敌,却在此效仿前朝权臣,行逼宫之事?成何体统!”

他的目光如刀,扫过跪在最前的三位老臣。

“来人!将张敬之、赵光逢、李恩三人拖下去,各打二十廷杖!以儆效尤!”

第二次劝进,以更强硬的姿态被拒绝。

然而,殿前侍立的金甲卫士,手持水火棍走到三位老人面前,却面露难色,迟迟不敢动手。

最终,为首的卫士将棍子往地上一顿,竟也跟着单膝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张尚书他们,也是为我大唐江山计啊!”

一人跪,百人跪。

整个太极殿内外,从文臣到武将,从内侍到卫士,黑压压跪倒一片。

无人起身,无人言语,只有一片死寂的坚持。

这,才是真正的逼宫。

用沉默,用人心,用这股名为“大势”的力量。

又是三日。

当李钰第三次踏入太极殿时,迎接他的,是依旧跪得满地满朝的文武。

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许多上了年纪的大臣已经昏厥过去,被同僚搀扶着,却依旧保持着跪姿。

殿外广场上,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甲士,也同样如此。

所有人都面带憔悴,嘴唇干裂,但那一道道望向御座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燃烧的火焰。

李钰的脚步,第一次停了下来。

他环视四周,目光从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上扫过。

他看到了王建的审时度势,看到了李克用的隐忍,看到了老臣们的期盼,看到了将士们的狂热。

这出戏,该落幕了。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如同影子般站在角落的身影。

不良帅,袁天罡。

三百年来,他始终站在那里,仿佛与宫殿的阴影融为一体。

“袁天罡。”

李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

“连你,也要逼孤吗?”

袁天罡闻言,缓缓抬起头,拖着那副承载了三百年孤寂与血火的残躯,一步一步,走到了李钰的面前。

他那双浑浊的眸子,透过面具的孔洞,死死地盯着李钰,里面翻涌着三百年的等待,三百年的不甘,三百年的执念。

“殿下。”

袁天罡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三百年……老臣还记得太宗皇帝的雄姿英发,也记得开元盛世的万国来朝。”

“可后来……老臣眼睁睁看着安禄山的叛军铁蹄踏碎长安的繁华,看着玄宗皇帝仓皇出逃,贵妃命丧马嵬坡……老臣守不住那盛世,守不住啊!”

他那狰狞的面具下,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压抑喘息。

“后来,黄巢逆贼屠戮宗室,朱温篡夺江山……老臣看着李唐的龙子龙孙一个个在老臣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

“三百年来,老臣夜夜都能听到他们的哭喊,他们问老臣,为何守不住这大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癫狂的快意。

“三百年后,苍天开眼,将您,太宗皇帝的嫡子,送回了人间!”

“您不是在承继大统!”

袁天罡嘶吼着,那沙哑的声音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您是在……纠正一个持续了三百年的错误!”

“这皇位,不是臣等劝您坐,是这天下,是这江山,是这三百年间死于战乱的亿万冤魂,等您坐上来,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他缓缓地撩起那身纯黑色的衣袍,那双三百年来只跪过太宗皇帝的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金砖之上。

“咚!”

那一声闷响,仿佛天塌地陷!

“臣,不良人天罡三十六校尉之首,不良帅袁天罡,恭请殿下……登基!”

“轰!”

如同一个信号。

殿内殿外,数十万军民,同时叩首。

“臣等,恭请殿下登基!!!”

那声音,汇成了一股无可抗拒的洪流,一道名为“天命”的枷锁,将李钰牢牢地锁在了御座之上。

李钰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君临天下的平静与威严。

“……允。”

一个字,尘埃落定。

三日后,天坛。

李钰身着十二章纹的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的平天冠,在数十万军民的跪拜与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中,祭告天地,登基称帝。

国号,仍为“唐”。

年号,“启明”。

新朝天子,李钰,在这一日,正式君临天下。

史称,唐启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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