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跪下的狗,才有活路
玄甲铁骑,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切开凝固的猪油,轻而易举地凿穿了萨摩军的整个阵型。
在岛津义弘惊骇欲绝的注视下,那股黑色的洪流在冲出敌阵后,没有丝毫停留,熟练地在平原上兜过一个流畅而冷酷的半圆形,马蹄甚至没有扬起太多的烟尘,便重新完成了整队。
然后,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喘息,他们调转马头,对准了已经彻底混乱的萨摩军侧翼,发起了第二次,第三次冲锋!
每一次冲锋,都像一把由钢铁铸成的巨大铁犁,在萨摩军那片由人体组成的“田地”里,狠狠地犁过一遍,留下一地触目惊心的残肢断臂,与被鲜血浸透、变得泥泞不堪的猩红“泥土”。
萨摩武士引以为傲的武勇,在绝对的力量和纪律面前被碾压得粉碎。
他们的太刀根本无法靠近那些高头大马上的骑士。
他们的竹枪,脆弱得像麦秆。
他们的阵型,在铁骑的反复凿穿下,早已不复存在,变成了一群无头苍蝇般的散兵游勇。
“啊啊啊!是魔鬼!他们是从唐国来的魔鬼!”
“ 快跑!妈妈,救命啊!”
萨摩军的士气,在第三轮冲锋过后,彻底崩溃了。
武士道的虚假外壳被剥得一干二净,露出了对死亡最原始的恐惧。
他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如同被虎群冲散的羊群,不顾一切地朝着四面八方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不准退!后退者,斩!谁敢退,我就砍了谁!”
岛津义弘双目尽赤,状若疯魔。
他挥舞着太刀,亲手砍翻了两名从他身边逃窜的亲卫,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脸,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
然而,个人的勇武,根本无法阻止这山崩海啸般的溃败。
他绝望地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精锐之师,在敌人冷酷的铁蹄下,被一片片地收割。
突然,他抬起头,血红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如同魔神般,在战场中央肆虐的唐军主将身上。
那名将领甚至没有再用马槊,而是抽出了一柄横刀,每一次挥舞,都会带起一道凄厉的血线。
一丝属于武士最后的疯狂与血性,如同回光返照般,涌上了他的头颅。
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萨摩也完了。
但他不能就这么逃走。
他是鬼石曼子!
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唐将!可敢与我岛津义弘,一决胜负!”
他发出一声野兽濒死前的咆哮,双腿猛地一夹马腹,竟主动脱离了残存的卫队,独自一人,朝着韩逊,发起了决死冲锋!
韩逊注意到了这只冲向自己格外肥壮的“猎物”。
从对方那华丽的铠甲和疯狂的气势来看,应该是敌军主将。
他的嘴角,在冰冷的面甲下,勾起一丝近乎怜悯的讥诮。
一决胜负?
你也配?
他缓缓收起了还在滴血的横刀,甚至没有再次拔出马槊。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只咆哮冲来的矮脚恶鬼,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两骑交错的瞬间!
岛津义弘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鬼丸太刀,朝着韩逊的脖颈狠狠劈下!
这是他毕生武艺的巅峰一击!
然而,韩逊动也未动。
他只是在刀锋及颈的刹那,快如闪电地探出了戴着铁甲护手的左手。
“铛!”
一声脆响。
韩逊竟直接用手,抓住了那柄锋利的太刀刀刃!
岛津义弘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他脸上的狰狞,化为了彻彻底底,无法理解的惊骇!
怎么可能?!
徒手……接白刃?!
不等他反应过来,韩逊的右手,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一柄军用匕首,反手一撩。
一道快到极致的寒光,在半空中一闪而逝。
“噗!”
一颗带着狰狞、不甘与惊骇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了两圈,血雨喷洒。
岛津义弘那无头的腔子,还在战马上冲出十几步,才轰然倒地,滚烫的鲜血,将他胸前那引以为傲,画着圆圈十字的家徽,染成了一片污浊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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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山坡上,大友宗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
那支由琉璃和黄铜打造,价值连城的望远镜,啪嗒一声,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草地上。
他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抖得像是风中残烛。
他的脸比死人还要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完…完了……”
他身旁的一名家臣,瘫坐在地,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绝望。
“鬼石曼子……那个号称萨摩之鬼的岛津义弘……那个能手撕猛虎的怪物……在那个唐将面前……连一招……不,连对方动一下武器的资格都没有……”
“那不是人……那不是军队……那是天兵……是上天降下的神罚……”
山坡上的气氛,死寂得可怕。
来自九州各地的十几个大名,以及他们的亲卫,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呆地望着山下那片已经变成屠宰场的平原。
他们看到了开始,看到了过程,也看到了结局。
从那支黑色铁骑出现,到萨摩军全线崩溃,再到岛津义弘被枭首,整个过程,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
五千精锐,灰飞烟灭。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战争的理解范畴。
大友宗麟没有理会身边人的呓语。
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些同样面无人色、噤若寒蝉的各路大名。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和他一样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将腰间那柄象征着大名身份与荣耀的太刀,解了下来,“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他脱下了身上耗费了无数金钱打造的华丽具足,扔在地上。
他摘下了那顶代表着家主地位的头盔,扔在地上。
最后,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博多湾唐军大营的方向,直挺挺地双膝跪了下去,将自己的额头,深深地磕进了冰冷的泥土里。
这个动作,是如此的决绝,如此的……虔诚。
他身后的那些大名,先是一愣,随即,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了天灵盖,瞬间醒悟了过来。
是啊,反抗?拿什么反抗?
等着唐军把他们也像碾死岛津家一样,一个个碾死吗?
投降?不,投降是不够的。
必须是……臣服!毫无保留,献上一切的臣服!
“哐当!”
“哐当!”
“哐当!”
兵器甲胄被丢弃的声音,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不过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这片山坡上,所有自诩为一方霸主的大名,连同他们的亲卫,全都脱光了甲胄,扔掉了兵器,如同最虔诚的信徒,朝着唐军大营的方向,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他们像一群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在向那无所不能的庄家,献上自己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赌注——性命与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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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唐军中军大帐。
李钰静静地坐在主位上,帐内燃着宁神静气的龙涎香,他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目光平静地看着帐下跪着的,那群如同矮脚鸡一般,瑟瑟发抖的东瀛大名。
在他的脚边,摆放着一样刚刚由这群人献上的“礼物”。
一样,是藤原时平那颗被石灰精心腌制过,死不瞑目的头颅,装在一个名贵的木盒里。
“天…天可汗陛下……”
为首的大友宗麟,匍匐在地,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谄媚的哭腔。
“罪魁祸首藤原时平,已被我等斩杀……我等……我等皆是受了藤原时平的蒙蔽,才犯下对抗天朝的滔天大罪!”
“恳请天可汗陛下,看在我等迷途知返的份上,给我们一个……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我等愿为陛下的马前卒,为天朝……扫平这片土地上所有不臣!”
李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仿佛在看一群有趣的爬虫,在表演着滑稽的戏码。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大名的耳中,让他们如闻天籁,又如坠冰窟。
“将功赎罪?”
他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不带任何温度的玩味弧度。
“可以。”
两个字,让帐下所有大名都浑身一颤,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李钰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
“朕听说,你们那个所谓的万世一系的天皇,住在平安京。”
“那里,应该很华丽吧?”
大友宗麟一愣,不知这位天朝皇帝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连忙磕头道。
“是…是的,陛下!平安京是本州最…最繁华的都城!”
“嗯。”
李钰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
“朕,给你们一个任务。”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身前的沙盘地图上,从博多湾,一路划到了平安京的位置。
那条清晰的划痕,像一道刻在东瀛地图上的伤疤。
“朕要你们带着你们的军队,去把那座城,给朕拆了。”
此言一出,帐内瞬间死寂。
所有大名都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拆了……平安京?
李钰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可怕。
“城里的人,城里的财宝,朕都不要。你们可以自己分。”
“朕,只要一片寸草不生的干净平地。”
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扫过下方每一张惊愕的脸。
“办得到吗?”
大友宗麟闻言,先是愣了三秒,随即,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瞬间爆发出一种混杂着狂喜、残忍与释然的扭曲表情。
他明白了!
天可汗陛下,这是在给他们递上一份……最完美的投名状!
用自己国家的首都,用自己民族的象征,来作为向新主人献祭的祭品!还有比这更彻底的臣服吗?
他没有丝毫犹豫,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尖利刺耳。
“办得到!办得到!谢天可汗陛下恩典!谢陛下给我们这个证明忠心的机会!”
“我等……我等必将平安京夷为平地,为陛下献上最完美的祭品!任何敢于阻拦的人,都是我等的死敌!”
“对!请陛下放心!我们一定把平安京拆得干干净净!”
“谁敢说半个不字,我第一个砍下他的脑袋献给陛下!”
帐下的大名们争先恐后地表着忠心,仿佛毁灭自己的京城是什么无上荣耀的功绩,生怕自己喊得慢了,就落于人后。
帐外,韩逊听着这番对话,眉头微皱,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道。
“陛下,此举,是否……太过酷烈?恐伤天和。”
李钰抬起手,制止了他。
他看着帐下那些丑态百出的倭国大名,眼神平静而幽深。
以夷制夷,从来不是目的。
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们亲手摧毁自己的信仰,亲手打断自己的脊梁骨,让他们在自相残杀的血泊中,永远记住,谁,才是他们的主人。
这才是最好的方法,他的野心很大,多些炮灰,来加速他的球长梦,似乎也不错。
毕竟东瀛人,可不配算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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