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喊你老大,你喊我师兄
张无忌看着脚边这坨死死抱住自己右腿的“蓝色物体”,感受着裤腿上那实实在在的摩擦力道,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宋青书……真是豁出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坚决:
“青书师兄,快起来!你这样这像什么样子!”
他微微用力想抽腿,却发现宋青书抱得死紧,如同长在了腿上。
“你我本是同门师兄弟,份属平辈,情谊深厚。
我喊你一声师兄,乃是天经地义。
你这……你这要给我当小弟,岂非乱了辈分纲常?”
张无忌加重语气,试图用门规道理压住对方:
“若是让大师伯、二师伯他们知晓,岂不要怪罪我目无尊长,轻狂无状?
这个‘小弟’,我是万万不敢收的。”
“辈分?那算个啥!”
宋青书抱着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声音带着一股豁出去的赖皮劲儿:
“老大你喊我师兄,那是你念着同门情分,给我脸面!
我喊你老大,那是我发自肺腑的敬佩和追随!
各论各的,互不耽误!这不就完了嘛?”
他仰起头,脸上带着一种“我意已决”的坚定,眼神“真诚”得能滴出水:
“老大!你就别推辞了!
今天你不答应收下我这个小弟,我宋青书就赖这儿不走了!
打死我也不撒手!”
说着,两条胳膊箍得更紧了,仿佛要焊在张无忌腿上。
小院里,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俞岱岩靠在榻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荒诞一幕,嘴巴微张,一时竟忘了言语。
谷虚子更是彻底石化,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确定不是在做梦——那个清高孤傲的宋师兄,真的抱着九岁小师叔的大腿在耍赖!
张无忌看着脚下这块甩不掉的“牛皮糖”,再看看榻上三师伯和旁边谷虚子那惊掉下巴的表情,只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罢了……跟这脑子似乎被气血丹补得有点脱线的家伙讲道理,看来是行不通了。
再僵持下去,只会让场面更加难堪。
“起来吧!”张无忌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认命,“你这……成何体统!我应了便是!”
“真的?!”
宋青书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仿佛中了头彩。
“还不快松手!”
张无忌没好气地低喝。
宋青书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松开铁箍般的双臂,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锦袍上的尘土,对着张无忌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深揖,声音洪亮得能传遍半个山头:
“多谢老大!
老大英明!
老大威武!
青书以后一定鞍前马后,唯老大马首是瞻!”
那兴奋劲儿,仿佛不是认了个老大,而是捡到了绝世秘籍。
张无忌嘴角抽了抽,懒得理他,对俞岱岩和谷虚子匆匆告罪一声,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他无语凝噎的小院。
从此,武当山上便多了一道奇景。
年仅九岁、沉稳如山的张无忌身后,总跟着一个屁颠屁颠、笑容谄媚、鞍前马后伺候得无微不至的蓝衣青年——宋青书。
端茶倒水、跑腿传话、甚至张无忌练拳时,宋青书都能在第一时间递上汗巾,动作娴熟得令人发指。
张翠山夫妇见了,先是愕然,随即也只能摇头苦笑,由他去了。
宋远桥则远远看着,脸上神色复杂,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只要儿子不再走极端,随他折腾吧。
而且就像之前宋青书所说的那样,只要他牢牢地跟张无忌绑在一块,对宋青书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然而,这份“鞍前马后”的殷勤,在靠近后山丹室时,却总是戛然而止。
每当宋青书亦步亦趋地跟着张无忌来到丹室附近,想要更进一步,看看那神奇的炼丹过程时,总会“恰巧”遇到殷梨亭或莫声谷。
“青书啊,”莫声谷总是板着脸,语气不容置疑,“无忌炼丹需绝对清净,最忌打扰。
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进去反而添乱,就在外面候着吧!”
殷梨亭则温和些,但态度同样坚决:
“青书,你师弟炼丹关乎师父恢复和三哥伤势,非同小可。
我们都在外面守着,你也在此等候便是。”
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次如此,宋青书就是再迟钝也回过味来了。
他站在丹室外,看着紧闭的大门和守在门口两位师叔那看似随意却带着审视的目光,一股巨大的憋屈和郁闷涌上心头。
不信任!
这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他!
他明明已经改过自新,一心一意抱紧大腿了,为什么师叔们还是这样防贼似的防着他?
难道他宋青书在他们眼里,就真的那么不堪?
那么不值得信任?
他想不通,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殷梨亭和莫声谷将宋青书这反常的“抱大腿”行为以及屡屡试图接近丹室的举动,第一时间告知了俞莲舟、张松溪和宋远桥。
宋远桥苦笑着将儿子那晚的“幡然醒悟”和“抱大腿”理论复述了一遍,末了叹道:
“这孩子……心思是转过来了,只是这法子……唉,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俞莲舟沉默片刻,缓缓道:“浪子回头金不换。
青书能放下执念,终是好事。”
然而,殷梨亭眉头紧锁,直言不讳:
“浪子回头?
我看未必!
此等转变,太过突兀!
焉知他不是以退为进,故作姿态麻痹我等?
丹室重地,关乎师父和三哥恢复,关乎武当根基,绝不能掉以轻心!”
莫声谷重重点头,声如洪钟:“六哥说得对!
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是他之前还有过那般恶念!
我看,还是得盯紧点!
谁知道他是不是贼心不死,换了种法子打探丹方?”
尽管宋远桥一再保证儿子已无恶意,但俞莲舟、张松溪权衡之后,还是默许了殷、莫二人对丹室的严密看守。
毕竟,兹事体大,赌不起。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半月过去。
紫霄洞石门紧闭,张三丰闭关冲击天人,杳无音讯。
俞岱岩的恢复却是一日千里!
在谷虚子的悉心照料和张无忌每日以九阳真气温养下,他已能在谷虚子的搀扶下,缓缓挪动到院中特制的木椅上,盘膝打坐!
虽然双腿依旧无力站立,但筋骨接续处传来的坚实力量感和体内重新奔腾的内息,让他枯寂了十年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他迫不及待地开始修炼张无忌传授的《九阳真经》,试图重拾荒废的武功。
这一日,秋雨连绵,天色阴沉。
张无忌撑着一把油纸伞,踏着湿滑的青石小径,再次来到俞岱岩的别院。
谷虚子识趣地退下,将空间留给二人。
张无忌坐在榻边,看着俞岱岩在昏暗天光下依旧难掩神采的脸庞,知道时机终于成熟。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清晰,打破了雨声的淅沥:
“三师伯,无忌今日前来,有一事相告,亦有一事相求。”
俞岱岩睁开眼,目光温和:“无忌,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但说无妨。”
张无忌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
“此事……关乎我娘。
在冰火岛那些年,娘亲时常在睡梦中惊醒,冷汗淋漓,口中呓语不断。
无忌那时年幼懵懂,只听得只言片语,什么‘蚊须针’、‘不是故意’、‘后悔莫及’……心中便存了疑惑。”
他顿了顿,观察着俞岱岩的神色,见对方依旧平静,才继续道:
“后来,随着年岁渐长,结合爹娘偶尔提及的往事,以及江湖上的传闻,无忌……终于拼凑出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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