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灵壤失衡与新种初萌

新世开篇的第三个月，修真界的灵田竟悄悄笼上了一层滞涩的阴霾。

清晨的露水滴在玉米叶上，本该折射出金芒，阿禾提着灵液桶走近青云宗灵田时，却像被施了定身术  ——  往日里挺拔如剑的金穗玉米，秆身蔫得垂向地面，叶片半数染了浅黄，连最耐旱的品种都失了生机；穗尖的灵露凝在籽粒间，往日该晶莹滚落的，此刻却像被粘住般，只余下星星点点的干涸痕迹。她蹲下身，指尖轻碰发黄的叶片，一股滞涩的灵气顺着指尖窜来，像吞了沙粒般硌得人难受，再没有往日的温润流转。

“阿禾，发什么呆？”  林小满和张无悔巡田的身影恰好出现，见她盯着玉米叶出神，快步上前。待看清田间景象，林小满眉间的笑意瞬间褪去  ——  不仅青云宗，远处青城宗灵田的方向，隐约飘着淡灰色的气团，像一层无形的膜，将灵田的生机裹得严严实实。

三人沿着田垄走了半圈，越靠近仙凡通道，灵田的失衡越明显。张无悔拔出腰间长剑，剑尖轻点土壤，金灵根的灵力如细流般渗入地下，剑身却突然嗡鸣了两声；待他收回剑时，澄澈的灵力竟裹着几缕灰扑扑的杂气，消散在空气中。“土里的灵气搅成了乱麻，”  他脸色微沉，指尖捻起一点土壤，“仙界的仙灵气清透，修真界的地灵气厚重，两股气没融在一起，反而像互斥的水流，堵死了灵壤的气脉。”

这话让林小满心头一紧。她忽然想起仙农司司长临别时的叮嘱  ——“仙凡灵气密度差三倍，通道开通后需控速，否则灵壤会‘撑’乱”。星穗玉米打通通道后，灵气互通的速度远超预期，底层灵壤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两股灵气搅得紊乱，连玉米的根须都受了影响。

“得去其他门派看看。”  林小满话音未落，三人已御剑升空。掠过百草门灵田时，见往日翠绿的灵草蔫了半片，叶片上的灵纹淡得几乎看不见；玄火门的焰穗玉米更惨，穗尖的红火纹褪成了浅橘，像快熄灭的炭火；连昆仑宗那片用仙界云稻杂交的灵田，稻穗都空瘪了大半，风一吹就簌簌掉粒。

玄火门的田埂上，柳焚天正蹲在地里，手指捏着半片发黄的焰穗玉米叶，指节泛白。见林小满过来，他往日里尖锐的语气没了踪影，只剩焦急：“林师侄，这灵田是怎么了？前几日弟子用焰穗玉米修炼，仙灵气纯得像清泉，今日吸收时竟像吞了砂砾，滞得胸口发闷，连筑基期的弟子都受了影响！”

林小满蹲下身，拨开土壤  ——  玉米原本密密麻麻的细根，竟有半数变成了褐色，像被抽走了活力，再不能顺畅吸收灵气。“是仙凡灵气没融好，堵了灵壤的气脉。”  她抬头时，眼底满是凝重，“若不尽快解决，再过半月，这些灵植会彻底失了灵气，连凡俗的玉米都不如。”

消息像风般传遍各大门派，长老们聚在青云宗议事殿时，脸上都覆着忧色。百草门的长老攥着卷边的灵植图谱，语气迟疑：“要不……  先暂时关了仙凡通道？虽会断了仙界灵植资源，但至少能保住现有的灵田……”

“不行！”  阿禾突然站出来，攥紧了手中的灵液桶，指节泛白，声音虽轻却字字坚定，“灵田学院三成弟子是废灵根，他们全靠仙凡互通的灵气才能突破瓶颈！关了通道，不就又回到‘灵根定生死’的老日子了吗？”

林小满赞许地看向阿禾  ——  这半年来，那个怯生生躲在她身后记笔记的小弟子，早已能在长老面前守住  “平等”  的初心。她走上前，指尖在桌上划出灵田脉络图，青色的灵光顺着指尖流淌：“关通道是治标不治本，我们要培育能‘调和灵气’的新种，让灵壤能同时接住仙灵气与地灵气  ——  就像星穗玉米连通仙凡那样，新种要做灵壤的‘调和剂’。”

张无悔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卷烫金封皮的图谱，是仙农司司长临别时送的《仙壤辨异录》：“这里面记载，仙界曾有‘双气灵植’，能在仙凡灵气中生长。我们可以用灵田法则，把星穗玉米和仙界的‘云禾’杂交，说不定能培育出平衡灵气的新玉米。”

议事殿里的气氛瞬间活了。柳焚天率先起身，语气里满是急切：“玄火门擅长控火，培育新种要稳定的温度，育苗棚我们来守！定不会让温度差半分！”  昆仑宗的李长老也点头：“我们派弟子去仙界取云禾种子，再带些仙壤样本，说不定能帮着调整土壤配比。”

议事结束后，灵植库的烛火亮到深夜。林小满盯着图谱上云禾的草图  ——  细长的叶片泛着蓝光，穗子像缀了淡蓝的云絮，根须是细密的网状，能吸附空气中的杂气。张无悔将温好的灵茶推到她面前，指尖轻轻拂过她眉间的褶皱：“别太急，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来。”

林小满接过茶，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她忽然指着图谱上云禾的根须，眼里亮了起来：“你看，云禾的根须是网状的，能筛杂气；星穗玉米的根能扎进深层灵壤，若让它们的根须交织，不就像‘筛子’一样，把杂糅的灵气分离开，再重新融合吗？”

张无悔凑过来，指尖点在云禾根须的图谱上，与她的指尖轻轻相触，眼底满是笑意：“那我们明日就试  ——  我用金灵根稳住育苗棚的灵气，你用灵田法则引导种子融合，阿禾来记录灵气波动，咱们三人合力，定能成。”

烛火摇曳，映得两人眼底满是期许。窗外的玉米田虽仍泛着浅黄，却似有新的生机，正藏在土壤深处，等着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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