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炒鸡

黄昏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错的痕迹。

大姐双手稳稳地拎着炉子和锅，步伐轻快地朝着厨房走去。

此时的姜弘瑶正在空间中忙碌地往外拿着新鲜的食材，脑海中还在细细盘算着晚上要做点什么好吃的来犒劳一下自己和家人。

厨房里其他两家租客的妻子也如同往常一样，在这个时间忙着准备一家人的晚饭，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独特香气。

王阿婆脸上洋溢着和善的笑容，她热情地给大姐做起了介绍。

声音洪亮而又清晰地说道：“你瞧，二楼隔壁住的是商行的钟先生和他的妻子。这钟先生可不简单呐，他是在洋人的商行里做买办的，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姐顺着王阿婆所指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接着，王阿婆又指了指一楼右侧靠里的房间，继续说道：“还有这一家呢，住的是李先生一家三口。李先生是在银行里当职员的，他的妻子呢，就安心在家照顾孩子，他们有个儿子，大概八九岁的样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就在这时，听到王阿婆介绍自家姐妹仨从杭县来到申城做生意，钟太太只是淡淡地笑着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随后，她便优雅地转身回到自己的灶台前，专注地继续煎着那条肥美的鱼。

而另一边的李太太，看到钟太太的反应后，她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

当她扫视到拿着篮子走进厨房的姜弘瑶时，她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堆满笑容，冲着大姐有些好奇。

“哟，原来是从杭县来的啊！不知道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呀？”那语气里分明带着几分试探。

还没等大姐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敏锐的李太太就注意到了姜弘瑶从篮子里地拿出一只处理得干净的鸡和一把鲜嫩的菠菜。

她顿时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赞叹道：“哟呵，瞧瞧这菠菜，长得可真水灵。你这是从哪儿买的呀？给我匀一把呗，我出5个铜板！”

她的手就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想要去触摸那把鲜嫩的菠菜。

姜弘瑶察觉到了她的举动，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动作麻利地拿起那把菠菜，径直走向外面的水槽去打水洗菜。

边走边说着：“这位太太，我们都不够吃呢，卖不了。”

李太太见状，脸上顿时浮现出不高兴的神色，嘴里小声嘟囔着：“不就是一把菠菜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有些恼羞成怒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小炉子前，嘴里还念叨着：“哼，我们家晚上可是要吃香喷喷的红烧肉呢，才不稀罕你这破菠菜。”

姜弘瑶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满心都被油汪汪的炒鸡勾着魂。

她转头就催大姐赶紧焖上大米饭，自己剁好鸡块，利落地架起锅。

灶火  “噼啪”  舔着锅底，她舀起油倒进去，丢进一把花椒、一小块桂皮，还有些说不清的大料，香料遇热先就飘出股呛香。

跟着，葱段、姜丝也下了锅，翻炒得香味愈发醇厚时，她端过盆将鸡块全倒进锅里，铁铲不停歇地翻搅，白胖的鸡块在热油里滚过，渐渐染上诱人的浅黄。

等鸡块炒得彻底变色，她沿着锅边淋上些料酒，酒气遇热蒸腾着带走腥气，又拎过老抽瓶倒上一些，红亮的酱汁裹着鸡块翻匀。

炒到锅里的汤汁快收干了，她从竹篮里拿出空间的玻璃罐，挖了一大勺秘制黄豆酱进去，又撒上几片蒜，铁铲搅得更勤了。

没多大工夫，炒鸡的香气就漫了整个厨房，酱香味混着肉香，顺着窗户缝飘出去，半个弄堂都闻得见。

路过的钟太太特意停了脚，侧着身子往前凑了凑，一鼻子就吸满了香味。

辣鲜香混在一处，勾得人喉咙发痒。

她忍不住咂嘴，就这香味，哪怕拌碗白面都得吃得香，这新来的姑娘手艺可真好。

二楼桌上，大姐早把碗筷摆好了。

一大盘炒鸡端上桌，块头都扎实得很，每块鸡肉上都裹着浓稠的酱汁，红亮得晃眼。

姜弘瑶先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牙齿刚碰到鸡肉，咸香在嘴里炸开，接着有淡淡的辣味在舌尖慢慢游走，不冲人，却勾得人想再嚼两口。

鸡肉炖得紧实，却半点不柴，连带着鸡皮都炒得焦香，咬下去还能尝到酱汁的醇厚，入味得很。

大姐也夹了一块，慢慢嚼着，先是酱香在嘴里铺底，接着辣椒的辣、花椒的麻一层层涌上来，滋味层层递进，越吃越开胃。

她赶紧扒了一大口米饭，米粒吸了点汤汁的香味，混着鸡肉咽下去，满足地叹口气：“真香！”

再看桌边的小妹，腮帮子塞得鼓鼓的，酱汁顺着嘴角往下淌，都糊到了下巴上。

手里还攥着块鸡骨头，正使劲往嘴里啃，碗里的菠菜一口没动。

大姐好笑又无奈，伸手夹了一筷子菠菜放进她碗里：“慢点吃，别光吃肉，也得吃口菜。”

而在另一边的餐桌上，李太太一家三口已经开始吃饭了。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平凡的氛围。

李太太的儿子正吃着嘴里的红烧肉，还不时地偷偷往外看，“妈，厨房里做的什么这么香啊？我也要吃！”那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李太太轻轻皱了皱眉头，说道：“有什么香的，都是些香料味罢了。”

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进儿子的碗里，“你不是最喜欢吃红烧肉吗？这可是妈炖了好久的，舍得放油放糖呢，多吃点。”

一旁的李先生则夹了一块冬笋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让儿子专心吃饭。

他抬起头，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厨房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问道：“又来租客了？”

李太太点了点头，一边给丈夫夹了一块肉，一边回答道：“来了姐妹仨个，说是从杭县来这儿做生意的，也不知道具体做的是什么生意。”

说到这儿，她微微撇了撇嘴，带着几分不屑的口吻继续说道：“三个丫头片子能做什么生意哟，估计也就是瞎折腾。”

李先生听到妻子的话后，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专注地吃着饭。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沉地笼罩着整个申城，远处传来江上轮船的汽笛声，窗外的寒风呼呼地吹着。

姐妹仨结束了一天的奔波劳累，实在不想烧水，直接在空间洗漱后便各自躺上了床。

这一天的折腾着实让她们疲惫不堪，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沉重。小妹沾床就睡着了。

大姐却没这般好眠，翻来覆去地在被窝里烙饼。

目光透过昏暗的光线落在天花板上，心里头的思绪却像开了闸的潮水，侧头小声地和姜弘瑶说着话。

想起在家里的日子，一眼能望到头的平淡，还掺着数不清的艰难。

那会儿她总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哪曾想过，有朝一日能踩着石板路走进申城，能住进这样亮堂的屋子，身上还能穿上摸着就软和的呢子大衣。

从前在镇上赶集时，隔着铺子的玻璃窗看见过一回，她都没敢多瞅，只觉得那是富家小姐才能穿的好东西。

姜弘瑶静静地躺在床上，专心听着大姐倾诉内心的感受。

听到大姐说完了，才轻声说着：“大姐，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房子，那房子会比现在的更大、更漂亮；我们还会有属于自己的铺子，把它经营得红红火火。”

说到这儿，姜弘瑶兴致勃勃地分享起自己的规划来。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窗外的风声似乎轻了些，月光也更柔了，不知不觉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也渐渐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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