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006】 生个孩子，我们就血脉相连了
林栖背上了一个麻布包裹，里面装着她的所有身家：
一把桃木剑，两个馒头，几沓符纸，还有奶奶给的《妖鬼玄章》
她在清晨的大风中眺望着山脚下，胸中有一种壮志凌云的感觉，从此以后，她就要靠自己了。
胖子在后面背了一堆东西，叫苦连天：
“小师妹，你等等我啊！”
大师兄道行很高，一直想游历四方，奶奶一下葬，他就离开这里了。
胖子呢，毫不犹豫选择了跟随她，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成天打打闹闹，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死也要跟她死在一起，还能帮她挡挡拳头。
林栖没回头，山风扯着她的道袍下摆，簌簌作响， “快走啊! 看我们俩谁先跑下山!”
山脚下的清水镇，是他们南下的第一站。
胖子吭哧吭哧地跟在她后面，背上那个比他还宽大的包袱里塞满了锅碗瓢盆、舍不得扔掉的腊肉、甚至还有一床厚棉被，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她的心情倒是不错，一路上跟胖子有说有笑。
可是一到天快黑的时候就老实了。
镇子不大，客栈也只有一家，看上去颇为简陋，更要紧的是，林栖摸了摸怀里那干瘪的钱袋，叹了口气。
要是之前在古墓里摸出来的宝贝还在就好了，可是奶奶说这些东西不干净，全部给扔了。
“完了，咱不会要露宿街头吧？” 胖子看着那家亮着昏黄灯光的小客栈，又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的大肚皮：
“我这细皮嫩肉的，可睡不了大街啊。”
林栖没说话，目光扫过镇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又看了看旁边一小块还算干净的空地，心里有了主意。
“胖子，把包袱里的那块旧布拿出来。”
“啊？”
“摆摊。”
“摆摊？卖啥？我胖子守身如玉，你可不能逼良为娼啊! ”
林栖一脚踹在这死胖子的屁股上， “给人捉鬼! 好歹也能挣两个银元! 你这一身肥肉能卖几个钱?”
胖子笨手笨脚地帮她整理摊位，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破锣，“哐” 地敲了一声，扯开嗓子吆喝：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啊！龙虎山正宗弟子下山历练，捉妖驱邪，积德行善啊！”
破锣嗓门加上吆喝，果然很快吸引了一些晚饭后出来溜达的镇民围观。
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多带着好奇和怀疑的目光看着这两个半大的孩子——一个年轻漂亮的小道姑，一个胖得不像话还背着口锅的道士，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时间一点点过去，问的人多，但真花钱的却没有。
胖子嗓子都快喊哑了，有些泄气地蹲在旁边。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找个破庙凑合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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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观音庙里，蛛网密布，残破的神像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
夜风从破损的大门灌入，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添几分阴森。
胖子心大，啃了几块齁咸的腊肉，又咕咚咕咚灌了半壶凉水，便靠着斑驳的墙壁倒下了，没多久就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林栖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两口，便抱着膝盖坐在一堆干草上，借着从屋顶破洞漏下的惨淡月光，翻看着那本《妖鬼玄章》
她知道，多懂一分，在这个鬼怪横行的世界活下去的机会就大一分。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庙外的虫鸣突然都消失了，只剩下胖子规律的鼾声和风声。
一股毫无征兆的、刺骨的寒意骤然降临，并非庙外吹来的夜风，而是一阵阴风，她惊慌的抬眸，发现连菩萨像身上都结了一层薄雾... ...
她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胖子的鼾声越打越响，她想喊他起来，却发现自己连嘴都张不开。
林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球，只见破庙的角落，浓重的阴影里，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形。
是他!
恶鬼俊美的面容在月光下很是苍白，幽深的眼眸如同寒潭，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阿栖要去哪里?”
恶鬼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悄无声息，脚不沾地，她牙关打颤的注视着他，下一秒，他又凭空消失了。
林栖冷汗直流。
下一秒，恶鬼倏然闪现，紧贴在她身边。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的鼻尖轻轻抵着她的脸颊，眼神幽深，委屈的说道： “我问你要去哪里...你告诉我呀。”
“...是想甩掉我吗?” 他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他冰冷的怀抱里，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你是甩不掉我的哦。”
她当然知道甩不掉他了。
林栖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她想挣扎，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抱着：
“奶奶临终之前，让去找我的父亲。”
“为什么……” 他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激起一阵战栗，他轻声道： “明明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啊。”
他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肢，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林栖猛地一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去。” 他道： “那就先生个我们的孩子。”
恶鬼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林栖的头顶。
“有了我们的孩子，” 他的指尖缓缓滑过她冰凉的脸颊，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缱绻，“你就知道什么叫血脉相连了……到时候，你自然不会再想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的手掌覆上她平坦的小腹，那冰冷的触感隔着单薄的道袍，仿佛要冻结她的五脏六腑。
“好不好，阿栖你说好不好?”
林栖的身体却无法挪动半分，他冰凉的手掌抚上她的头发，她的眼珠转了过去，看见的是他阴森的笑容。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恶鬼抚上她的脸颊：
“我知道阿栖最爱我了...”
那完了。
今晚又是一个漫漫长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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