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佛018】 对不起，我不该躲着你

可是，林栖说，她并不恨云寂。

她捧着云寂的脸庞，“云寂，”  她的声音很轻，“我不恨你，我也永远不会恨你。”

云寂微微一怔，他预料过她的恐惧、她的愤怒、她的哀求，却独独没有料到，会是如此平静的……她不恨自己。

林栖的指尖抚过他微蹙的眉间，  “我怎么会恨你呢？”

“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我。”  她的目光温柔地流淌过他的眉眼，“你害怕失去我。”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紧抿的唇瓣，  “十世的轮回，太苦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里浸满了心疼，“每一次失去我都让你太痛苦了，所以这一世，你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要再承受这种痛苦。”

她决定了，既然讲道理他听不懂，那她就颠得比他更厉害。

云寂的喉结微微滚动，他将她狠狠压在了身下，用力吻住了她的唇瓣，唇齿间是近乎撕咬的力道，纠缠着她，禁锢着她，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最原始的占有，才能确认眼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林栖没有反抗，甚至生涩地、试探性地回应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回应他的吻。

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滴落在林栖的脸颊上。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云寂哭了。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滚烫地落在她的皮肤上，带着灼人的温度，他没有发出任何呜咽声，只是沉默地流泪，那双深邃的眼眸被水光浸透，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庞。

他低下头，将额头深深抵在她的额间，滚烫的泪水不断滑落，浸湿了两人相贴的肌肤。

也是在这一瞬间，无数回忆争先恐后的涌进了她的脑海，在过去的十世里，她当过医女，当过游侠，当过公主，也当过山野村姑...  ...每一世，她都与他相遇，并且为了救他付出生命。

他能平安渡劫，每一世都有她的相助。

然而到了最后关头，他却不肯将她忘记，放弃了修炼成佛的机会，甘愿永堕轮回，只为一遍遍追寻她的踪迹。

每一世，她都早早夭亡，所以十世下来，也才过了两百多年。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林栖鼻头发酸，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指尖攥紧了他微凉的僧袍，  “我每一世都长得不一样，不是吗?”

云寂微微撑起身，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  “我记得你的眼睛。”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眼睛。”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眼睫，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低声回答，指尖轻轻点在她的眉心，“无论轮回多少次，改换多少容貌姓名，你的眼睛……永远都是那么漂亮。”

林栖不语，她抬手搂住了云寂的颈脖，埋首他的肩膀，  “对不起，我一开始总是躲着你，我不该躲着你的，我那个时候应该相信你的。”

这一世，她也会注定离开他。

“原谅我。”  她轻声道。

他俯下身，额头与她相抵，呼吸交融：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是啊。

林栖释然一笑。

他爱了她十世，又怎么可能会怪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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