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刚看完阅兵的作者也麻了
祁同伟最终还是把盘古西林这个不着调的念头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不过他也算彻底搞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的出现确实在这个时空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这对这个饱受苦难的国家是好事。
但对那些狗娘养的侵略者来说，就是催命符！
祁同伟收回思绪，目光再次落到祠堂里那些痛苦呻吟的伤员身上。
一名年轻的战士胳膊被炸断了，断面只做了简单的包扎，鲜血还在往外渗。
他疼得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却把嘴唇咬得发白，愣是没哼一声，只在听见战友问 “疼不疼” 时，勉强扯出个笑：“没事，歇两天还能扛枪。”
祁同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想起了历史书上那些冰冷的文字，几行字就概括了一场战役，几个词就写尽了牺牲。
可历史书太小，哪里写得下这个小战士忍着剧痛，还惦记着扛枪打鬼子的模样？
“用药！”祁同伟的声音有些沙哑。
卫生员不敢怠慢，拿着祁同伟给的药剂手都在哆嗦。
祁同伟当即然后耐着性子，手把手教卫生员怎么做皮试，怎么配比药液。
“记住，这个针头是一次性的，用完就得扔，不能再给第二个人用。”
卫生员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叫一次性？
这么好的钢针用一次就扔了？这也太败家了！
但他看着祁同伟严肃的表情，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祁同伟的指导下，第一支盘尼西林被缓缓推进了那名重伤员的身体里。
然而当卫生员准备给第二个伤员注射时却被拦住了。
“别给我用了！”他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口黄牙，“俺这只是皮肉伤，养几天就好了！给老王用！他那条腿都快烂了！”
“对！给重伤的兄弟用！”
“俺们没事！别浪费这么好的药！”
一时间祠堂里所有还能开口的伤员，竟然没有一个愿意接受治疗。
这种景象让祁同伟的灵魂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来自一个物质极度丰富的时代，却也是一个精致利己主义盛行的时代。
从未见过有那么一群人可以如此坦然地将生的希望让给别人。
这是一种怎样无私而又纯粹的精神！
卫生员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们……”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祁同伟突然一声怒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一把夺过卫生员手里的药瓶，脸上带着一股“怒气”。
“你们不用是吧？”
“你们不用老子就拿去外面全砸了！反正放着也会过期！”
他作势就要往外走。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
李云龙第一个冲上来死死抱住他的胳膊。
“兄弟！兄弟！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是啊祁老板！”卫生员也急了，“这可是救命的药啊！怎么能砸了！”
那些伤员更是急得从草堆上挣扎着想坐起来。
“用！俺用！”
“别砸啊！俺们用还不行吗！”
祁同伟这才冷哼一声，把药瓶塞回卫生员手里。
“赶紧的！一个个都给老子用上！谁再敢推三阻四的，老子下次就不来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祠堂。
李云龙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来祁兄弟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祁同伟就被院子里的操练声吵醒了。
浑身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腰酸背痛。
对于睡惯了软床的祁老板来说这土炕实在是太硬了。
他揉着腰坐起来心里却没有任何抱怨。
后辈们能安稳地睡在柔软的大床上玩手机，享受着和平与安宁，正是因为有无数像外面这些战士一样的先辈，在这片土地上睡了无数个这样的土炕，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想到这他心里那点不适顿时烟消云散。
就是有点想念擦玻璃了。
也不知道我的榜一位置被人抢了没有！
“吱呀”
房门被推开。
李云龙顶着两个黑眼圈走了进来。
“祁老弟，昨晚睡得还习惯吧？”
“还行。反倒是老李你好像没睡好啊？”祁同伟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
李云龙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表情像极了便秘了三天三夜的汉子，想拉又不敢用力。
他绕着桌子转了两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那个……祁老弟……你这次送来的这批货……你看得多少钱？”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李云龙的老脸都有些发烫。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别说他打黑云寨缴获的那几万块大洋，就是把整个晋西北的土匪都打完怕是也凑不够这批军火的钱。
光是那十门一百二十二毫米的榴弹炮，就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钱？”
祁同伟看了他一眼，从兜里摸出烟点上。
“老李，我不要钱，也不缺钱。”
“可是……”李云龙急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给了哥哥我这么多东西，哥哥我不能让你吃亏啊！”
祁同伟弹了弹烟灰，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死死地盯着李云龙的眼睛。
“我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
“还是那句话，”祁同伟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只要鬼子死！死的越多越好！”
“你打死的每一个鬼子，就是付给我的货款！”
李云龙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看着祁同伟那双清澈而又坚定的眼睛，心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这是何等的胸襟！这又是何等的深仇大恨！
他李云龙自问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为财的，有为名的，有为权的。
可像祁同伟这样拿出足以装备一个旅的军火却只为杀鬼子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李云龙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张大彪！”他猛地回头，对着门外吼道，“把咱们从黑云寨缴获的东西，全都给老子搬过来！”
“不用了。”祁同伟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那不行！”李云龙梗着脖子说道，“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李云龙！”
祁同伟被他这副样子给逗乐了。
“行了行了，这事先不急。”
他拍了拍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肚子饿了，咱先吃早饭吧。”
李云龙一拍脑门。
“对对对！先吃东西，天大的事也得填饱了肚子再说！”
祁同伟笑道：“老李，我可是给你带来了那么多好吃的，这次可别再给我整窝窝头了，我这牙口不好，只适合吃软饭。”
“哈哈哈！”李云龙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知道你们这些公子哥吃不惯粗粮！放心，早就让人给你张罗了！”
“你送来那么多好东西，我要是还拿窝窝头糊弄你，那不成白眼狼了？”
没过多久，一个小战士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
盘子里是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一碟炒鸡蛋，还有几片金黄的腊肉。
小战士放下东西，敬了个礼就要走。
“等一下。”祁同伟叫住了他。
小战士停下脚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祁同伟打量着他，这孩子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板瘦弱，脸颊上还有些稚气未脱的绒毛。
“小同志，你吃早饭了吗？”祁同伟温和地问道。
小战士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李云龙。
李云龙把眼一瞪：“看我作甚？祁先生问你话呢！”
小战士这才咧开嘴，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大声回答：“报告祁先生！吃过了！”
“吃的啥？”
“白米饭！还有肉汤！”小战士的眼睛亮晶晶的，“长这么大，俺头一回吃这么饱，这么香！”
“去吧。”祁同伟点了点头。
看着小战士离去的背影，祁同伟心中感慨万千。
才十六七岁的年纪，本该是在学堂里读书的年纪，却已经扛起了枪，在这片土地上为了民族的存亡而战斗。
他之前确实有些担心。
担心自己送来的这些物资，会不会被某些人中饱私囊，落不到这些最可爱、最可敬的战士们身上。
他相信李云龙的人品，可李云龙手底下那么多人，他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
制度和人心是两回事，这事不得不防。
而这些物资只要是用来抗战杀鬼子，他出再多都愿意，哪怕是倾家荡产从头再来也无所谓。
但他要的是一个明明白白。
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有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兵。
李云龙带出来的兵，果然都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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