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食堂里的生牛肉
洪教官和苏藿藿沉默地看着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
动作迅速地将几个跑到晕厥的新兵抬上担架，运往医务室。
操场上
剩下的新兵们或瘫倒在地，或双手撑着膝盖剧烈喘息，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疲惫的味道。
“我们这里想要从神秘手上活下来，这是必经之路。”
洪教官的声音在苏藿藿耳边响起，平静，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他目光依旧扫视着操场上那些精疲力尽的身影。
苏藿藿看着那些被抬走的新兵，尤其是其中一个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的，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她想起了沧南二中那些被难陀蛇妖吞噬的同学
想起了在面对不可名状的恐怖时
人类的脆弱与无力。
“尾巴大爷……”
她在心里轻声问，“如果没有力量……是不是就像他们一样？”
“废话！”
尾巴大爷哼了一声，青色的火焰在她肩头懒洋洋地跳动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不过……光有蛮力也不行，吓破胆的兔子，爪子再利也挠不到人。”
苏藿藿似懂非懂。
这时
洪教官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的新兵耳中
“觉得残酷？告诉你们，神秘可不会因为你们累晕了、跑吐了就放过你们！
它们只会趁你病，要你命！今天的晕倒，是为了让你们明天在战场上还能站着喘气！”
“解散！”
洪教官对着苏藿藿说：“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待会去食堂吃饭。”
十分钟后
洪教官又拉着苏藿藿回到了操场，他掂了掂手中的哨子
直到计时器发出滴的一声
洪教官用哨子连续吹了响了两声，同时再次摁下计时器。
“集合！”
浑厚的吼声紧随其后，穿透了薄薄的门板
在每一个或瘫倒在床、或正勉强脱着湿透作训服的新兵耳边炸响。
排房里瞬间一片压抑的哀嚎和兵荒马乱。
“操……”
“又来？！”
“我才刚把鞋带解开……”
没有人敢真的抱怨出声，所有的哀叹都憋在喉咙里，化作更加急促的喘息和动作。
瘫倒的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弹起来，正在换衣服的手忙脚乱地把刚脱下一半的衣服往回套。
汗水浸透的布料黏在皮肤上
每一次拉扯都带着脱力后的酸软和刺痛。
听到哨声的百里胖胖艰难的撑起身体，哭丧个脸，但这不妨碍他健步如飞。
这一次集合，少了不少人
很多是被抬去医务室还没有回来的。
洪教官拿着计时器瞥了一眼
“向左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第一排，报数！”
“一！”
“二！”
“三！”
……
稀稀拉拉的报数声在操场上响起，远不如一开始那时那般整齐洪亮。
数字最终停在了某个节点
比原本的人数少了将近四分之一，对的上去医务室的人数
洪教官面无表情地放下计时器
冰冷的眼神扫过面前这群东倒西歪、勉强站成队列的新兵。
他们的作训服深浅不一
那是汗水反复浸透又半干留下的痕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透支。
“今天是第一天，暂时放过你们……”
洪教官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新兵身后的两名教官点点头
“听我口令——向右转！”
“第一第二列右边一路，起步——走！跟上，朝着食堂前进。”
行进到食堂门口
洪教官示意所有人停下恢复站队
“待会进食堂之前，按照规矩要唱首歌……但是今天看你们这样了，我只要求三点……”
“进食堂的时候保持秩序，到了座位上没有我的命令严禁坐下，坐下的时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饭！”
“听明白了吗？”
“是！”
大家一听到是开饭气势立即提了上来。
“好，第一第二列进！”
等一众新兵激动的站在座位旁张望着，只见在那一张又一张的方桌上摆着两个大盆
一个盆里装着白面馒头
另一个盆里装着还带着几丝血迹的生牛肉
“饭呢？菜呢？”
“这些东西怎么吃嘛。”
“……”
洪教官站在过道前，听着窃窃私语的声音皱了皱眉
“安静！”
洪教官声音让所有窃窃私语瞬间消失。
“怎么？觉得这不是人吃的？”
他走到一张餐桌前，随手拿起一块生牛肉，鲜红的血丝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滑落。
“告诉你们，当你们在荒野中被神秘追杀，三天三夜找不到任何食物的时候，连这块生肉都是救命的宝贝！”
他将牛肉重重扔回盆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觉得恶心？咽不下去？想想那些被抬去医务室的同伴！想想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如果连这点东西都克服不了，趁早滚蛋，别等到面对神秘时，因为体力不支成为第一个死的那个！”
“现在，听我命令——坐下！”
新兵们条件反射般地齐刷刷坐下
动作比训练时还要整齐迅速。
坐下后
“开饭！”
看着眼前那盆血丝缕缕的生牛肉，不少人喉结滚动，脸色发白。
百里胖胖哭丧着脸，小声嘀咕：“这……这真要生吃啊？”
林七夜指着另外一桌的假面小队
他们此刻正拿起生肉大口撕咬起来
“嘿，没想到我们还有回顾过去的一天”，漩涡开始大快朵颐
看到假面小队的队员打了一个样
陆陆续续有新兵一起跟着吃
但总有刺头
比如
沈青竹
“弄这些东西是给人吃的吗，看不起谁”，沈竹青将手里的馒头扔进盆里大声嚷嚷，“给老子出来一个人！”
“谁tm乱喊！”
拿着勺的老头板着个脸走出来
“爱吃吃，不吃滚。”
老头的视线扫过所有新兵，最后落在假面小队上。
“呃……孙老，好久不见。”
王面带着假面小队其他人一同站起来对着孙老鞠了一躬，这七个人脸上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是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啊，你们是不是坐错地方了？”
“情况特殊，被发配回来重训了。”
孙老眯着眼睛打量王面几人，手里的铁勺在掌心敲了敲
“被发配回来？行啊，看来是在外面把本事都忘光了……没事，多回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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