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怕她离他而去
“很疼吧。”
高枝听鄷彻语调迟缓了些,像用目光描摹她的伤口,更似某种…爱抚。
她不禁缩了下脖颈。
“还好,我从**武,你又不是不知道,没那么娇气。”
“娇气些好。”
鄷彻俯身,将她里衣重新系好扣子。
“你呢。”
高枝清了清嗓子,“今日都站起来了,我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石济太上老君下凡,看着奇迹了。”
“……”
鄷彻不知是不是被她说得不好意思,错开视线,“我没事。”
高枝乐了,“不是说一年之期?怎么感觉怀安王有些担心我呢?”
“……”
鄷彻睫翼低垂,“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不能让你出事。”
“仅此而已?”
“嗯。”
“那你脸怎么红得和猴屁股一样。”
【根本就不受控制。】
【阿枝身上太香了。】
【哪里都好软。】
【我…我真卑鄙。】
【且没用。】
鄷彻系腰带的指节轻颤,不动声色抽回手,只听敲门声响起,他操纵轮椅出去,“太医来了,我让蝉衣她们进来伺候。”
门外等候的是太医院唯二女太医其中一位,姓冯,四十余岁,医术精妙。
“麻烦冯太医了。”
“殿下客气。”
冯氏入内后,鄷彻去了书房。
“招了?”
“齿后藏毒,是死士,被咱的人卸了下巴,但什么都没招。”
商陆:“不过底下人发现他们肩膀有图腾,是潭州太守家族心腹图腾。”
“潭州太守在肃清名单,刺杀王妃,只怕是报复您。”苍术说。
鄷彻眼底冷戾翻腾,“刺杀王妃,该诛九族,上报官家,一旦确凿,太守旁支所有亲眷,一应诛灭。”
苍术咽了口唾沫,“另外就是,昨夜您为了找王妃,将表姑娘也拉来盘问,
如今人还在院外,想探望王妃和二姑娘。”
“不让她见,送她回去。”
-
高枝前日整夜没睡,冯太医上药后给她开了安神汤,睡到天亮,才知刺杀她的人是肃清官员派来的。
不容她思考此事还有古怪,另一位客人便找上门来。
“在下查出那工匠头儿还出入过东宫,昨日城郊院子已开工,夜里盯梢的告诉我,有诡异粪车拉到别院。”
高枝顿了下,“粪车有什么诡异的?”
“看着是粪车,但等推车的人离远后,他去闻了闻,并无臭味,且堆了草堆,像要盖住什么。”
高枝不由嫌弃,想了想,“看清底下是什么了?”
“自然。”
乐言被百合领进王府时走的后门,一路避开人,警惕往门口看了眼,才低声:“是金条。”
“嗯。”
高枝的反应让乐言惊诧。
“王妃不惊奇?”
“挺惊奇的。”
高枝沉默打量他半晌。
“王妃,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乐言抬眉,“那什么,听百合说您受伤了,如今好些了吗?”
“昨日才受的伤,应该好得没这样快。”
高枝:“我是在想,是时候让你在朝堂上露面了。”
“啊?”
乐言:“春闱在明年。”
“我知道。”
高枝靠在贵妃椅上,“你知我为何要你查沈家吗?”
“百合交代过,沈重被疑心贪污,但王妃认为沈重没贪污,所以找旁人构陷他的证据。”
“没错。”
高枝正色道:“我想交代你一件事。”
“只要不献身。”乐言捂着胸,“今日偷摸过来和外室似的,我可不敢和王爷抢。”
高枝自动忽略这话,“去沈家找沈重,将这些可疑的事告知他,他或许一开始不相信,
但只要他肯去见证,就知你说得没错。”
乐言聪明,很快就想清始末,“王妃想让我在沈重面前得脸。”
其一,自是为乐言官途做打算,沈家在朝堂是有一席之地的。
其二…乐言若去禀话,沈重自能查清他是王府中人。
这份情,沈家得一直记着。
高枝道:“望你能带来好消息。”
“定不负嘱托。”
乐言戴上斗篷,和百合从后门离开。
偏屋内,苍术将窗合上,“人走了。”
商陆欲言又止:“主子,偷听人说话是不是不好?”
“什么叫偷听。”
苍术:“那小白脸都登堂入室了,方才又说什么外室,又说献身,好生无耻。”
商陆瞥了眼鄷彻越发白的脸,“两室隔音好,无法听清他们说话,你不要先下定论。”
苍术哼:“主子,不如先将那小白脸逮住。”
“他方才说了沈家。”
鄷彻道:“先跟着他,查查他在搞什么。”
逮人太冒险。
从两人只字片语中,他猜测她让乐言去办什么事。
若让她发现乐言失踪……
这窗户纸就不得不捅破,他和高枝间,就一点希望都没了。
鄷彻没这个打算,也不敢这样做。
自受伤后,冯氏每日都来看高枝伤势。
摔伤和擦伤第三日基本痊愈,只剩手肘和关节处扭伤需慢慢恢复。
乐言的信是第四日送来的。
只一句话——
事已毕,沈重已暗中递信御前,一切顺利。
高枝心口悬的大石总算落定。
事情也如乐言所说。
肃清正式结束,最后入狱的是朱家在潭州的旁支一族,朱皇后跪在御前脱簪请罪,鄷帝罚其禁足三月,另斥太子代朱氏族人同沈家致歉。
众人这才知,朱家族人将贪污赈灾款的行迹嫁祸到沈重头上。
只有高枝清楚。
真正犯罪的是鄷昭,什么朱家旁支,分明是他拉出来的替罪羊。
肃清是鄷彻主要负责,结束后,鄷帝召见人说话,论及此案始末,最后落定在对年轻人的褒奖。
“肃清对朝廷重创之深,刮骨去毒益处之远。”
鄷帝多日为肃清一事大动肝火,如今平和下来,对鄷彻越发满意。
“你做事认真,这点和你母亲很像。”
殿内侍奉的小太监对视了一眼,皆是意味深长。
待奉茶结束,太监们才退至偏殿。
“坊间传言怀安王是官家血脉,也不知是真是假。”
另一个太监往内殿看了眼,“我觉得不假,你们看怀安王生的和官家多像,
若不是真的,太子如何一直警惕他,皇后又如何会怨怼官家多年。”
冯真清了下嗓子。
两个小太监回头见是总管,忙低头。
“官家。”
鄷彻蹙眉,“若无事,臣就先回去了。”
鄷帝扯动嘴角,有些许苦涩,转移话题:“肃清虽毕,但仍需有人代朕去潭州慰问,和接下来的治灾。”
殿中人没说话。
“你新婚,朕本不该差遣你去,不过如今太子在东宫反省,几个皇子都不如你出色。”
鄷帝商量:“朕打算让你和沈重之子,还有老三、老七一起去,你觉得可好?”
“一切听官家安排。”
鄷彻垂首。
瞧着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部轮廓,鄷帝暗叹了口气。
从紫宸殿出来,等候已久的沈重父子上前。
“殿下。”
鄷彻扫了眼。
“沈大人有何贵干?”
沈重看了下紫宸殿,压低声音和鄷彻出宫。
“多谢殿下救臣于水火。”
“本王何时救你了。”
“乐言先生是您的人,这事臣近来才得知。”
鄷彻听到熟悉名字眸光一顿。
“犬子同臣说了令郎去濯栖书院的事,明日便是中秋,臣能否请殿下和王妃用顿便饭。”
沈重道。
鄷彻看向沈昔,对方仍是神采英拔,只是眉心紧皱,像做了违心的事一般。
“那便依沈大人的。”
沈家祸事总算结束,高枝心情好,闲躺了一整日,难得连剑都没练。
待鄷彻回来,同她说了沈家明日邀约,她也立即应下。
“不过。”
鄷彻铺垫一长串,眸光落在高枝身上,沉默代表犹豫,“沈重言语间还提及了一人。”
高枝望向他。
“乐言。”
说出这名字时,鄷彻心脏刺痛,像被一根银针狠狠扎进致命之处,垂眼盖住敌意和酸涩。
“他是谁?”
这句话问出,对他而言,实在大胆。
几乎是用光了体内所有勇气。
他怕高枝承认和那人之间有不正的关系。
更怕…她要顺势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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