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噬脑虫
西南方向的延伸,正是耳室之外的地窖子。
看来藩王李璘的墓道口,就在那里。
我心里有些激动,叫上袁大头和老蒯,想要快点出去看看。
老蒯一听,这是终于要走了,激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抹在袁大头的裤腿子上,屁颠屁颠的跟了出来。
这一趟来养猪场,为了节省体力,我把其中一包物资留在了雨姐家里。
所以我压根就没有直接下墓的打算,最多只是踩踩点。
来到地窖子旁,我推开狼眼手电,往里面照了照。
坑口比较窄,能看到的范围有限,想要彻底摸清下面的情况,就必须把头探进去。
袁大头好奇心重,抻着脑袋也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去走廊那边守着,咱俩都这么大头朝下的话,一旦野猪扑过来,不就给咱们一锅端了吗?”
“你怎么不让老蒯去?”袁大头说着看向了一旁的老蒯。
只见这老小子耷拉着脑袋,活像一只落汤鸡。
袁大头无奈的摆了摆手,“算了,还是老子去吧。让老蒯缓一缓也好,不然一会回家都费劲。”
袁大头站在走廊的拐角,倚在柱子上抽烟。
那里的视野很宽阔,既能看到东西两个厢房,又能监视整个内院的情况。
有了袁大头站岗,我才放心的查看起地窖里的情况。
这个地窖足有三米多深,梯子倒在一旁,已经烂成了好几截,想要徒手爬上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地窖总体呈L形,想要看到最深处,必须把上半身都探进坑口。
这个动作还是非常危险的,特别是冬天,积雪压实了会变得特别滑,一不小心就能栽下去。
“老蒯,你过来拽着我的后腿……老蒯?别梦游了,赶紧点。”
我一连喊了好几声,老蒯依旧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快点,别磨蹭,早结束早回家,你这么磨磨唧唧的,来年开春了都回不去。”
我又催促了一句,老蒯终于有所反应。
他慢悠悠的来到我身边,伸出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脚踝。
老蒯手掌传来的触感很奇怪,哪怕是隔着一层大棉裤,我依然能感觉到他手掌上的寒意。
“你手怎么这么凉?”
我回头看着他,随口一问。
月光下,老蒯缓缓抬起了头,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四目相对,我看到他的眼睛,不停的往上翻,露出眼底大片的眼白。
这个眼神,和人形野猪一模一样!
来自脚踝的寒意顺着我的大腿直冲天灵盖。
地窖子这么高,老蒯是怎么爬上来的?
三轮车明明停在猪舍的门口,他为什么偏偏要跑到四合院里套猪?
还有老蒯的脚上,也穿了一双解放牌的胶底鞋。
难道猪舍前那串诡异的脚印,是他留下来的?
一时间,无数令人胆寒的细节,像是爆米花一样,在我脑仁儿里炸开。
我急忙双手用力,让自己的上半身远离地窖,然后双腿往怀里收,想要摆脱老蒯。
此时的老蒯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劲儿,死死抓住我不放,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怪声。
我挣扎了几下,老蒯反而越抓越紧,接着一用力,就要把我往地窖里推。
我一手撑在坑口上,一手摸索着想要找个趁手的武器反击。
可惜伞兵刀太短,根本砍不到他,只能用手电不停的晃老蒯的眼睛,嘴里大喊:“大头,快来救我。”
袁大头回头看了一眼,没当回事,笑着说:“你俩挺有闲心,还玩上拔萝卜了。”
“什么拔萝卜?明明是栽萝卜……我是萝卜……”
我正在和老蒯进行着激烈的身体对抗,说起话来有点颠三倒四。
好在袁大头这个人本来就是个颠三倒四的主。
他一下就听明白了我要表达的意思,丢了烟头,快速跑了过来。
“怎么了?这么怂的人,你都能把他惹急眼了?”
“谁吃饱了撑的,惹他干嘛?这老小子中邪了,你看他的眼睛。”
“哎呦卧槽?”
袁大头瞅了老蒯一眼,惊得浑身一哆嗦。
好在他立刻稳住了心神,左脚后退一步,蓄力站稳,右脚铆足了劲,直接踢在老蒯的脑瓜子上。
说实话,就这一脚的力度,我小时候踢足球,都不舍得使这么大劲。
小时候的足球多金贵啊,换谁踢都得悠着点。
袁大头这一脚算是发泄了压抑已久的抽射欲望,就听“嘭”的一声,老蒯脖子一歪,枕在肩膀上,摆出了一个诡异的造型。
我趁势想要收回双腿,可是老蒯的手仍然死死抓着不放,还要把我往地窖里推。
袁大头啐了口唾沫,嘴上爆了句粗口,浑身上下像是打尿颤一样,猛然一抖。
这是他肾上腺素飙升的信号。
抖动的越大,分泌的越多。
这种像尿颤一样的抖动幅度,分泌的剂量微乎其微,不过用在眼下这个场合,已经完全够用了。
只见袁大头凌空跃起,又是一记大力抽射,直接踢在老蒯的心口窝上。
这一脚有效果了,而且效果非常显著。
老蒯整个人直挺挺的飞了出去,一头磕在墙上,然后身子一软,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咬着牙从地上坐了起来,撸开棉裤一看,脚踝上赫然显现出两道淤青手印。
袁大头问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简单说了一下,就打发袁大头去看看老蒯。
他刚才那两脚踹的太狠,如果真给老蒯踹死,我俩可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老蒯身上不是我的指纹,就是袁大头的脚印,这个鬼地方又没有监控,单凭我俩自证,把嘴皮子磨没了,也解释不清。
袁大头来到老蒯身边,轻轻踢了几脚,“喂,别他妈装死蝲蛄,再不起来,老子拿烟头烫你屁眼。”
不出预料,老蒯没有任何反应。
我在后面看的是干着急,“干点正经事吧,快点试试鼻息或者把把脉,要是真没气儿了,赶紧人工呼吸。”
“我给他人工呼吸?想得美,老子这张嘴是专门亲美女的。”
“他要是死了,咱俩都得蹲笆篱子,下半辈子别说女人了,连个母的你都见不到。”
袁大头一听这话,终于怕了,连忙扶起老蒯,捏着鼻子听了听,觉得不对,又把他鼻子松开,把手指头插了进去。
人在惶恐的时候,经常会犯特别二逼的错误。
比如新手司机上路,一旦遇到突发情况,总有人会把刹车当油门。出了事故之后,还要问路人,“快告诉我,120电话是多少?我要打120!”
袁大头糊里糊涂的忙活了大半天,终于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道:“还有气儿,没死,估计是被我踹昏了……妈的,吓得我差点痿了。”
说着,他拍了拍老蒯的脸,“喂,醒一醒,别睡了,要睡回家睡去……哎呦卧槽!三条,你快过来看看!”
猛的一下,袁大头的声调提升了好几度。
“怎么了?你小子也中邪了?”
“老蒯……老蒯的舌头,从耳朵里冒出来了……”
舌头能从耳朵里冒出来?
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踉跄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到老蒯身边,低头一看。
只见一团黏腻的红肉,挤在老蒯的耳朵眼里,还在不停的蠕动。
我暂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团红肉绝对不是舌头。
袁大头说:“既然不是舌头,那就给它拔出来呗。”
说着他一把攥住红肉,用力往怀里扯。
没想到这玩意太滑了,袁大头抓是能抓住,但是根本使不上一点力道。
红肉受到刺激,扭动着肥硕的身体,想要钻回耳朵里。
袁大头不信邪,想要用打火机燎一下。
我连忙制止,说:“别烧,越烧越往里面钻,这玩意我听说过,好像叫噬脑虫。”
“噬脑虫?吃脑子的虫子?”
我点了点头。
关于这种虫子,我好像在《故事会》上看到过,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里面还配着插图,再配合文中的描述,简直和眼前这团蠕动的红肉一模一样。
《故事会》在那时候,可是风靡一时的期刊读物,两块五一本,价格亲民。
我偶尔会买一本看看,算是一种消磨时间的娱乐消遣。
书中的故事千奇百怪,脑洞大开,内容有真有假,引人入胜。
我当时读到噬脑虫的时候,只当这是胡编乱造的玩意,心说如果真有这种虫子,那可是震惊世界的重大发现。
应该发表在《自然与科学》这类学术性期刊上,而不是民间读物《故事会》。
现在亲眼所见,已经由不得我不信。
噬脑虫顾名思义,是一种专吃脑髓的虫子,样子类似于特大号的鼻涕虫。
这玩意通体血红,浑身布满粘液,腻滑无比,见缝就钻。
无论是从哪个洞钻入体内,噬脑虫都像是自带导航一样,精准无误的找到颅骨的位置,并且吸附在上面,贪婪吸食着宿主的脑髓。
短则三五天,长则三五年。
等到宿主被彻底榨干的时候,噬脑虫也到了该交配的阶段。
这个时候,雌性和雄性噬脑虫会重新物色一个新的宿主,在新宿主的脑壳里完成整个交配过程。
单纯这一点,还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噬脑虫在交配的过程中,会释放旧宿主的记忆,从而让新宿主的思维,一直处在混乱的状态。
如果新旧宿主是同一物种,那还好说。
在外人看来,充其量是人格分裂或者精神分裂。
如果……新旧宿主不是一个物种呢?
比如旧宿主是一只野猪,而新宿主,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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