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钥匙
我俩先聊了一会,我问袁大头到底是什么毛病,什么时候能出院。
袁大头也不知道,说自己身上难受,早上刚刚空腹做了一圈检查,还在等结果呢。
刚说完,一个小护士就走了过来,让袁大头去医生办公室说话。
我有点不放心他。
这小子扯皮吹牛逼一绝,但是办正经事,很容易脱轨带跑偏。
为了稳妥起见,我也跟了过去。
刚进办公室,就听医生在给袁大头交代病情。
大概内容是,肋巴扇只是轻微骨裂,没什么大问题,静养几天就好了,肾也没什么毛病,除了血脂有点高,剩下的一切健康。
换做其他人,一听自己一切健康,还不乐开花了?
可是袁大头不一样。
他听了医生的答复,似乎非常不满意。
“大夫,你可看准喽,我肾真没毛病吗?如果真没毛病的话,我怎么感觉自己就是虚呢?使不上劲,力不从心啊。”
医生说肾虚是中医的概念,你要是觉得虚,就去对面的中药铺抓点中药,自己调理调理。
说完医生就催着袁大头办理出院,快点把病床腾出来。
袁大头说什么也不肯出院,非说自己肾有病,让医生再给自己开几个单子,好好检查检查。
这一套嗑唠下来,直接给医生干无语了。
眼瞅着袁大头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连忙上前劝道:“别闹事,大夫让你出院你就出院。检查结果没毛病,再怎么住院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老子真有病啊,你看我这脸色,白的都吓人。”
“有病也回家养。”我把袁大头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小子兜里还有钱吗?”
袁大头摇了摇头。
“老子也没剩多少了,你在医院一天的花销,可比小红足疗的贵多了。”
“啊?那还是赶紧走吧。”
说来也巧,结算了出院费之后,我和袁大头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兜里剩的钱,正正好好,花的一分不剩,连坐公交的钢镚都翻不出来一个。
没办法,我俩只能蹬着两条肉腿,硬生生的走回了出租屋。
一路上,袁大头一步一喘,满头满身都是虚汗。
看样子他这个毛病还真不是装的。
回到出租屋的第一件事,袁大头就想喝几杯七剑下天山再补一补。
我劝他别喝那玩意了,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啥毛病,给自己喝死了怎么办?
袁大头倒也坦然,抹了一把虚汗,说:“小病一个人扛,大病八个人扛,扛就完事了,只是……”
说着他点起一根烟,“只是这辈子我就没赚过大钱,三条,你说有钱到底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有钱之后,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袁大头起初没懂,半根烟下肚之后,这才回过味来,连夸我这么有水平,为什么不去考大学?
我说:“考了大学不也是为别人卖命吗?怎地,读四年大学就妄想跨越阶级?你想得美。”
“是啊,读大学也是卖命,不读书也是卖命,唯一的区别就是穿西服卖,还是穿迷彩服,对了,小红足疗穿的是情趣服……”
袁大头说着,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拍着肚子打着节拍,唱起了任贤齐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不一会,声音渐渐小了,呼噜声慢慢大了起来。
我也睡不着,饿着肚子一直挨到天黑。
晚上七点,房门准时被敲响。
来人不是潘伯符,而是他派来的马仔。
我抱出吉娃娃,交换了鬼工球。
马仔也不墨迹,说明天一早开车过来接我,让我提前把冥器准备好。
我点头应下,回屋看了一眼袁大头,这小子确实是虚,睡得都鼓大鼻涕泡了。
这段时间比较清闲,我把玉匣子、鬼工球、安息香、鼎炉放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按照我之前的分析,这四样东西应该是一套的。
青铜鼎炉其实是香炉,安息香需要插在里面。
至于鬼工球怎么用,玉匣子怎么开,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先一步一步来吧。
我去院里,往鼎炉里添了些土,再把安息香插了进去,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香头。
原木香味慢慢散开,闻着我都有点饿了。
记得沈阳的铁亭子烧烤,有个招牌叫红柳烤串。
新鲜羊肉切成色子块,肥瘦相间的穿在红柳枝上。
听说老板是从新疆那边学来的,我没去过新疆,也不知道正不正宗。
只知道肉串烤的唧唧冒油,撒上孜然辣椒面之后,再用碳火烘出香味,趁着热乎劲儿一口咬下去,肉串香夹着红柳枝特有的清香,瞬间在嘴里爆开。
那味道,别提多香了。
出租屋里的原木香味,就和红柳烤串烤出来的味道类似,如果这玩意不是在潮汐墓里挖出来的,我真想用它熏几个猪蹄吃吃。
香烟在半空中逐渐聚集,慢慢勾勒出蝌蚪文的轮廓。
我咽了一口唾沫,又凑近了一些,仔细观察起来。
这一幕我在雷爷的古董铺子里见过,所以不足为奇,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蝌蚪文就是彗星的星图。
现在以全新的视角再看,我猛然发现,香烟勾勒出的轮廓,竟然和鼎炉炉身上的篆刻一模一样。
紧接着,香烟无风自动,绕着鼎炉转动起来。
半空中的蝌蚪文和鼎身上的蝌蚪文,好似一虚一实的齿轮,两者凭空交错咬合,分毫不差,精准到令人发指。
我想象不到一千多年前的古人,是怎么设计出如此精妙的机关,这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安息香燃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整个出租屋里,只有袁大头此起彼伏的鼾声。
一呼一吸,节奏分明。
伴着蝌蚪文的旋转,有那么一瞬间,我只觉得头重脚轻,天地倒悬,整个人像是失重了一般。
“咔嚓!”
一道炸雷猛然在我脑海中爆开。
天地倒悬,咬合旋转,蝌蚪文,彗星星图……
这些不就是潮汐墓里,无尽轮回的构造吗?
无尽轮回以二十八星宿为基础,结合蝌蚪文的变化不断旋转分裂,无穷无尽。
当初马生辰只会用蝌蚪文推演,不懂二十八星宿,这才导致推演失败,被困在无尽轮回之中。
而我只会《星海拾遗》,不明白蝌蚪文的秘密,虽然侥幸进到了主墓室,但是却不能原路返回。
最终还是凭借鬼工球指路,才从潮汐墓里逃出生天。
现在,蝌蚪文齿轮般的交错咬合,恰好补全了我的短板。
我连忙拿起鬼工球,口中默念《星海拾遗》,一边观察着交错咬合的蝌蚪文,一边转动着手里的鬼工球。
“咔哒、咔哒”
鬼工球的机扩发出清脆的响声。
“咔哒、咔哒”
无穷无尽的排列组合,怎么也逃不过“一生二,二生三”的终极定律。
突然。
我手里的鬼工球好似莲花般散开,精密的零件“稀里哗啦”掉落满地,球心中的青铜小龙稳稳的落在了手里。
我被吓了一跳,心说这玩意质量也太差了吧,怎么说散架就散架了。
“大头,别他妈睡了,赶紧起来干活了……大头!”
我一连喊了几声,袁大头都没有任何反应,睡的像头死猪。
鬼工球我一个人肯定是拼不上的,本来想喊他起来帮忙,但是转念又一寻思,这玩意做工精细,层层嵌套,散架了就等于报废了,就算加上了袁大头,拼回原样的概率也几乎为零。
还是考虑考虑三天之后怎么向潘伯符交差吧。
那人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行事诡异,毫无章法,一旦被他抓到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我手里摩挲着青铜小龙,暗下决心,实在不行的话,明儿把冥器卖了钱,自己就和袁大头拿钱跑路,反正沈阳也没什么可留恋的,有了钱之后,哪里不是家?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安息香彻底燃尽,香烟中的蝌蚪文也随之消失。
燃尽就燃尽吧,反正四样东西的使用顺序我已经摸索明白了。
安息香可以生出蝌蚪文烟雾。
烟雾结合青铜鼎炉可以推演出彗星运行的规律。
用这个规律结合二十八星宿的运行轨迹,可以打开鬼工球,拿到球心的小龙雕塑。
现在只剩玉匣子上面的斗转星移锁没有打开。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小龙弯曲的外形,酷似一把钥匙,正是打开玉匣子的最终机关。
我小心的捧起玉匣子,把小龙一点点插入锁孔之中。
不得不说。
这个锁的设计非常精巧,哪怕差上一丝一毫,都会前功尽弃。
为什么这么说?
豆芽大小的青铜小龙,无论是细如发丝的龙须,还是薄如蝉翼的龙鳞,上面的每一寸构造,都是开锁的关键。
如果赶上哪个莽夫,不按常理出牌,上来一锤子砸烂了鬼工球的话,青铜小龙肯定会受到损坏。
到时候一旦锁芯里面的机扩没对上,斗转星移锁就会立刻启动自毁,带着玉匣子里的秘密,彻底化为粉末。
就在我把小龙全部插入锁孔的时候,就听“咔”的一声脆响,整个玉匣子也随之一颤。
我知道锁芯里的机扩全都吻合,接下来就差转动钥匙了。
“慢慢来,慢慢来,最后一步千万别出错。”
我咬紧了牙关,暗暗提醒自己。
纵使胳膊上有千斤力道,也不敢多用半分。
这可真是使出吃奶的劲,干着穿针鼻儿的活。
又是“咔”的一声脆响,斗转星移锁应声落地。
玉匣子,终于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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