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厂暗影
自来水厂那圈高大的砖墙，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显得格外阴沉。
何雨柱蹲在墙外的一片小树林里，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他赶在东方发白前到了这里，选了个既能看清水厂大门，又能望见后面蓄水池的位置。
这一路上，他脑子里转的都是那三个毒剂桶。
少是少了，可剩下的三个还在李守财手里。这帮人既然敢打水厂的主意，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水厂门口就有了动静。
两个穿着深蓝色工装的人推着自行车出来，跟门口保卫科的人打了个招呼，晃晃悠悠地往城里方向去了。
看那样子，是下了夜班回家补觉的。
没过多久，又有三五个人骑着车过来，说说笑笑地进了厂子。
这是白班的人来接班了。
何雨柱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交接的时段。
保卫科的人忙着查证件，工人们互相打招呼，门口乱哄哄的，确实是个钻空子的好时候。
可李守财他们要怎么把毒剂带进去？
那玩意可不是能随便揣兜里的小物件，何雨柱非常好奇。
他在树林里换了几个位置，终于找到个能望见水厂后院的地方。
那里并排立着三个巨大的圆形蓄水池，像三个巨大的水坑。
池子四周拉着铁丝网，只有一个带锁的小门能进去。
有意思的是，离蓄水池不远的地方，堆着不少施工用的材料：沙子、石子，还有几堆砖头。
两个工人正在那儿慢悠悠地拌水泥，看样子是在搞什么维修。
何雨柱的目光在那堆建筑材料上停留了片刻。
太阳渐渐升高，树林里开始热起来了。
知了没完没了地叫着，吵得人心烦。
他无聊地摘了片树叶在手里揉搓着，绿色的汁液染了指头。
快到中午的时候，水厂后门来了辆驴车，车上装着半车青砖。
赶车的是个老头，戴着顶破草帽，慢悠悠地把车停在那堆建筑材料旁边。
“送砖的？”一个工头模样的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本子。
“哎，东家让送的。”老头跳下车，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单子，“说是你们这儿急用。”
工头接过单子看了看，又围着驴车转了一圈，随手在几块砖上敲了敲：“卸哪儿？”
“就堆那边角上就成。”老头指了指离蓄水池最近的那个角落。
何雨柱眯起了眼睛。这老头说话带着点河北口音，可那几个敲砖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像是在检查砖的质量，倒像是在确认什么。
两个工人过来帮忙卸车。
老头也搭把手，一块一块地把青砖搬下来，整整齐齐地码在墙角。
等砖卸完了，工头在单子上签了个字，挥挥手让老头走了。
驴车吱呀吱呀地走远了，后院里又恢复了平静。
何雨柱的视线落在那堆新卸的青砖上。
刚才老头码砖的时候，他注意到有五六块砖的颜色特别深，像是浸过水。
而且那老头每次搬那几块砖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都绷得特别紧。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砖，重量不对！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多钟头。
后院那两个工人干完了活，收拾工具吃饭去了。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知了还在拼命地叫着。
就是现在。
何雨柱像只狸猫一样溜出树林，绕到水厂后墙一个偏僻的角落。
这里墙头上没有碎玻璃，墙皮也剥落得厉害，正好攀爬。
他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两手一撑就翻了过去，落地时连个声响都没有。
院子里静悄悄的。他贴着墙根的阴影，快速移动到那堆新卸的青砖旁边。
随手拿起一块普通的砖，沉甸甸的，没有问题，正常的砖的重量。
又去搬那些颜色深的，果然重的离谱，一块能顶普通的三块重。
操，里面有东西。
他放下砖，目光扫过整个后院。
蓄水池那边的铁丝网门上挂着把大锁，看起来挺结实。
池子旁边立着个小小的值班室，窗户开着，里面没人。
远处传来工人们吃饭的喧闹声，离这儿还远。
何雨柱蹲下身，手指在那些特制的砖块上轻轻划过。
砖是实心的，但里面肯定有夹层。他心念微动，最上面那块“砖”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缝。
里面果然是空心的，用铅做的框架里，塞满了细小的玻璃安瓿瓶，瓶子里装着无色液体。
难怪砖头这么重。但怎么烧出来的？
不合时宜的猜想。
瓶身上贴着小小的标签，虽然看不清字，但那个骷髅头的标志他认得。
好家伙，把毒剂伪装成砖头运进来，这招可真够绝的。
他轻轻把裂缝合上，砖头又恢复了原样。
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肯定有内应接应，如果只有工头，自己也好解决。
何雨柱做事谨慎，不想有漏网之鱼。
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听见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他一个闪身躲到砖堆后面，屏住了呼吸。
来的是刚才那个工头，手里拿着饭盒，一边走一边啃着馒头。
他在砖堆前停下脚步，用脚踢了踢那几块特制的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晚上再来收拾你们。”工头低声嘟囔了一句，转身又往回走了。
何雨柱在砖堆后等了一会儿，确认人走远了，这才悄悄翻墙离开。
回到小树林里，他抹了把脸上的汗。事情比他想的还要麻烦。
水厂内部有人接应。那个工头，肯定也是他们一伙的。
今晚，看来得在这儿过夜了。
他在树林深处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靠着树干坐下。
从空间里掏出个馒头，慢慢啃着。馒头稍微有点硬了，这馒头做了有段时间了，忘了吃，但何雨柱不浪费粮食。
咽下去的时候刮得嗓子疼，又取了点水顺了顺。
慢慢在这里枯等起来。
夕阳西下，水厂里下班的人声渐渐远去。
以防万一，他还是速度去军管会跟上级说明了情况，然后继续回去蹲守。
大门上了锁，只有保卫科的值班室里亮着灯。
夜色渐渐浓了。何雨柱一动不动地坐在黑暗中，眼睛始终盯着那堆青砖。
他在等。等所有人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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