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五月之殇
周一下午，何雨柱提前完成了工作。看了眼手表，三点半，正好赶上小学放学。
老张看着他收拾东西，故意大声说：“何科长，又到点儿了？”
何雨柱面不改色：“我去学校核实助学金发放情况。”
“是是是，助学金。”老张憋着笑，“这助学金核实得可真勤。”
何雨柱懒得理他，拿着公文包出了门。
今天他到得早，学生们还没放学。门卫已经认识他了，笑着打招呼：“何科长，又来办事？”
“嗯。”何雨柱点点头，很自然地走进校园。
他直接去了音乐教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琴声。
何雨柱站在门外，没有打扰。
苏青柠在弹《茉莉花》，手指在琴键上轻盈地跳跃。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她今天把头发盘起来了，露出白皙的脖颈。
何雨柱静静地看着，直到一曲终了。
掌声响起，苏青柠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他，脸上立刻绽开笑容：“你怎么来了？”
“办事，顺路来看看。”何雨柱走进教室，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纸包，“给你带的。”
苏青柠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块精致的绿豆糕。
“你最近总给我带吃的，”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我都要被你喂胖了。”
何雨柱打量她一眼：“还是太瘦。”
下课铃响了，孩子们像小鸟一样涌出教室。有几个学生好奇地趴在门口张望。
“苏老师，这是谁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大胆地问。
苏青柠脸一红：“这是...何叔叔。”
何雨柱挑眉：“叔叔？”
苏青柠不好意思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学生们说：“快回家吧，别让爸爸妈妈等着。”
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跑开了，还能听见他们在议论：“何叔叔是苏老师的对象吗？”
苏青柠的脸更红了，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槐花开得更盛了，香气浓郁得化不开。
“你明天有空吗？”何雨柱突然问。
“明天？有啊，怎么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何雨柱说，“比北海还好。”
苏青柠好奇地问：“是哪里？”
“保密。”何雨柱眼里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骑着自行车，却没有往民政局的方向去，而是拐进了一条小巷。
在一处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前停下，他出示证件后快步走了进去。
陈永贵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了，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确定了？”何雨柱关上门，直截了当地问。
陈永贵点点头，推过来一个档案袋：“苏青柠，本名苏梅，军统潜伏特务，代号‘夜莺’。1949年受训后潜入，利用归国华侨身份作掩护。”
何雨柱翻开档案，里面是苏青柠，或者说苏梅的详细资料，包括她的训练记录、任务指令，甚至还有几张她与上线接头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神情冷峻，与平时那个笑起来有梨涡的音乐老师判若两人。
“她的任务是什么？”何雨柱的声音很平静。
“长期潜伏，搜集情报，必要时进行破坏。”
陈永贵看着他，“最重要的是，她最近接到指令，要接近你，获取你经手的那批工业母机的相关资料。”
何雨柱放下档案，走到窗前。窗外是四九城灰蒙蒙的天空，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沉重。
“你打算怎么办？”陈永贵问。
“按程序办。”何雨柱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什么时候行动？”
“明天早上，在她去学校的路上。”陈永贵顿了顿，“你亲自带队。”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何雨柱带着两个便衣同志，埋伏在苏青柠去学校的必经之路上。
“何科长，确定要这么做吗？”年轻的小王低声问。
何雨柱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路口。
七点整，苏青柠准时出现在路口。她今天特意穿了那件何雨柱说好看的浅蓝色连衣裙，手里还捧着那本英文童话书。
就在她走过拐角时，何雨柱带着人围了上去。
“苏青柠同志，”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请跟我们走一趟。”
苏青柠愣住了，手里的书掉在地上。她看着何雨柱，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解。
“何雨柱，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被捕了。”何雨柱示意小王给她戴上手铐，“军统特务，‘夜莺’同志。”
听到“夜莺”这个代号，苏青柠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死死地盯着何雨柱，眼神从震惊渐渐变成冰冷。
“你早就知道了？”她问。
何雨柱没有回答，弯腰捡起那本童话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这本书里，”他翻开书页，指着其中一页的密写药水痕迹，“藏着你最近一次的情报吧？”
苏青柠冷笑一声：“何科长果然厉害。”
在押送她上车时，苏青柠突然回头看了何雨柱一眼。那一刻，她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恨意，有嘲讽，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么。
“何雨柱，”她轻声说，“你教会我很多单词，但有一个词你教错了。”
“哪个词？”
“城堡，”她笑了，笑容冰冷，“你说它代表童话，可它实际上代表囚牢。”
车门关上，载着她远去。何雨柱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本童话书和那包已经凉透的绿豆糕。
回到办公室，陈永贵正在等他。
“处理完了？”
“嗯。”何雨柱把童话书放在桌上，“这是证据。”
陈永贵看了看他：“难受？”
何雨柱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有点吧。”
“记住你的身份，”陈永贵拍拍他的肩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何雨柱没有说话。他想起苏青柠最后那个眼神，想起她说的关于城堡的话。
下班回到家，雨水正在写作业。
“哥，你回来了。”雨水转头看他，“今天见到苏老师了吗？”
何雨柱放下公文包：“以后不会再见到了。”
“为什么？”
“她调走了。”何雨柱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去很远的地方。”
雨水“哦”了一声，继续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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