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秋日暖阳

时近中秋，午后的阳光褪去了夏日的毒辣，变得温煦而明亮。

东跨院里，几棵枣树的叶子边缘已微微泛黄，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头。

桃树？桃树活了。

枣树在第一年便已结果，何雨柱还以为移植的树需要两年或者以上才能收获。

真是蠢货一枚。

何雨柱坐在院里的石桌边，手边是一壶刚沏好的茉莉香片，氤氲的热气带着鲜灵的花香袅袅升起。

他双眼没有焦点，望着院子东侧那片小小的菜地。

菜地里，三岁多的何雨梁正撅着小屁股，努力地想拔起一颗比他拳头还大的白萝卜。

静姝挽着袖子，在一旁含笑看着，时不时柔声指导：“梁梁，慢点，抓着叶子根部，晃一晃再使劲。”

何雨柱看着弟弟那笨拙又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哥！你看我写的字！”

清脆的声音从西厢房门口传来。

何雨水举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像只欢快的小鹿几步跳过了连廊，跑到何雨柱面前。

十二岁的少女，身形开始抽条，穿着一身干净的蓝布学生装，辫子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是混合着骄傲与期待的神情。

何雨柱接过宣纸，上面是四个楷书大字——“明月清风”。

笔画间架已有几分模样，运笔也看得出力道，显然是下了苦功的。

他装模做样的看了一眼，试图评价：“嗯，‘明’字的日字旁略有些歪，不过‘清风’二字写得不错，有股子洒脱劲儿。陈老师要是看到，该夸你进步快了。”

何雨水听了，眼睛亮晶晶的，嘴上却故作谦虚：“还差得远呢，陈老师说我的捺笔总是力度不够。”

这时，小胖子终于在母亲的帮助下，“嘿呦”一声拔出了那个大萝卜，抱着沾满泥土的“战利品”。

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也跑了过来，献宝似的举到何雨柱面前：“哥哥，看！大萝卜！”

“我们梁梁真能干，这么大的萝卜都让你拔起来了。”何雨柱笑着，给出了情绪价值。

“晚上让爸爸用它炖肉吃，好不好？”

“好！”何雨梁响亮地应着，放下萝卜，又好奇地去扒拉何雨水放在石桌上的那张字。

静姝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何雨柱也给她倒了杯茶，静姝称赞这茶确实不错。

何雨柱笑了笑，只是说：“喜欢就多喝点，我那儿还有。”

何雨水放下她的茶杯，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哥，我们语文老师布置了篇作文，叫《我的家人》，我写了你带我去逛琉璃厂，还有教我认星星的事。”

“哦？”何雨柱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那你在作文里是怎么形容你哥我的？”

何雨水歪着头，狡黠一笑：

“我写我哥哥个子高高的，有时候看起来很严肃，其实懂得可多了，对我特别有耐心。就是……”

她拖长了语调，“就是有时候喜欢故意逗我，看我着急。”

何雨柱闻言，笑骂道：“小没良心的，这就把你哥卖了啊。”

静姝在一旁看着兄妹俩互动，忍不住轻笑出声。

小胖子虽然听不太懂，但见大家都笑，也跟着咯咯地乐起来，小小的院落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玩闹了一会儿，何雨梁的注意力被石桌一角放着的一本彩色图画书吸引了。

他伸出小手指着：“哥哥，讲，讲故事。”

何雨柱从善如流，将小家伙抱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好，翻开那本图画书。

这是一本简单的动物故事，画着森林里各种小动物。

“从前啊，森林里住着一只聪明的小熊……”

何雨柱的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平时少有的柔和。

何雨梁听得入了迷，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书页，时不时伸出小手指着画上的小动物，发出“熊！”“兔子！”的惊呼。

何雨水也凑了过来，托着腮帮子听着，她这个年纪虽然觉得故事有些幼稚，但哥哥讲述的方式总能让她也觉得有趣。

静姝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神柔软。

她拿起茶壶，默默地为几人续上茶水。

秋日的阳光透过枣树的枝叶缝隙洒下来，在兄妹三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

一个故事讲完，何雨梁意犹未尽，缠着还要再讲一个。

何雨柱却合上了书，笑道：“好了，小熊也要回家吃饭了。梁梁，你去帮妈妈把萝卜拿到厨房水缸边放着，好不好？”

小家伙对于被委以“重任”很是兴奋，立刻从椅子上出溜下来，费力地抱起那个大萝卜，在静姝的看护下，一步一顿地朝着正房旁边的厨房走去。

院子里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枣树叶子的沙沙声。

何雨水突然说道：“哥，我下午想去文化站借两本字帖，陈老师说我的楷书基础差不多了，可以试着看看行书了。”

“行啊。”何雨柱应道，“等我一下，我正好也要出去一趟，顺路送你过去。”

他起身回到自己房内，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油纸包。

里面是他之前用空间能力烘烤的一些猪肉脯，用料实在，香味醇厚，是给何雨水和小胖子准备的零食。

现在猪肉可不好买，何雨柱养的也不多，嫌弃常常需要更新基因，感到很麻烦。

回到院里，他把油纸包递给何雨水：“要是饿了垫垫肚子。到了文化站自己挑字帖，挑好了自己买就好。”

何雨水接过还带着些许温热的油纸包，闻到那股熟悉的咸香，脸上立刻绽开笑容：“谢谢哥！”

推着自行车，兄妹二人穿过月亮门，走进中院。

贾张氏正坐在自家门口纳鞋底，看见他们，没说话，也没有之前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是沉默。

何雨柱只是微微颔首，便带着何雨水径直向前院走去。

听到东厢房里面传来易小天稚嫩的读书声，是三字经，以及杨翠兰温和的纠正声。

杨翠兰从前也上过私塾的，并不是文盲。

何雨柱脚步未停。

出了四合院大门，何雨柱让何雨水坐上自行车后座。

“坐稳了。”

他蹬动踏板，自行车平稳地驶入秋日明朗的街道。

微风拂过，带着北平秋天特有的干燥清爽的气息。

何雨水一手抓着哥哥的衣角，一手小心地护着怀里的油纸包，心情如同这阳光一般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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