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改嫁

再次睁眼，一股尸臭味钻入琼鼻，顾知意侧眸扫向角落几只死老鼠，灰黑皮色下露出森森白骨。

借一丝月色，隐约可见一群蛆虫蠕动。

狭小与凌乱的室内尤为熟悉，昔日多次罚锁在柴房的痛苦记忆恍惚间苏醒，顾知意唇角冷扯起：“嫡姐没有长进，嫡母的手段同样陈旧。”

高门奉行严规出孝女，在管教庶子庶女方面，她这位官家贵女出身的嫡母堪称翘楚。

但对她所出的一双儿女，则反向的极致溺爱，以至于顾家嫡子连考十年，一次都没上榜，倒是她往日虐待的庶子中，出了一位进士。

三日后，奄奄一息的顾知意被带去梳洗后，终于见到嫡母顾夫人。

顾夫人端坐在上首交椅，慢条斯理调香，正眼都没抬，仿佛在处置一件无足轻重的死物。

“三年前，三皇子本要迎娶的是你嫡姐，婚前却突发骤变，让你钻了空，平白让你逞了三年皇子正妃威风。未来太子妃岂能是庶女，为了保全皇家颜面，你把三皇妃位还给诗晴。”

“女儿亦提过和离，但殿下不准。”

顾知意规矩立在下处，垂头敛眸，道出解绳关键。

噔！

“不准？”顾夫人将金匙扔回玉盘，冷怒一笑，“你五岁那年有本事在家宴上大出风头，惹老爷青眼，成功把你记在大房，当半个嫡女。你是无能劝说，还是根本不想离开皇府？”

一如十几年来的反应，顾知意唯唯诺诺跪下。

见她胆小如鼠，顾夫人微眯起双眸内，暗芒沉沉起起，忽提起一旧事。

“三年前，我们为你说了一亲，对方乃是申藩太史，他对你用情至深，一直未曾迎娶正妻。你若同意改嫁过去，母亲会替你拿到和离书。”

顾知意眸底划过一丝讥讽。

申藩诸侯小国挤在东南靠山一角，其太史陈氏年逾半百，当她爹都嫌老。

须臾，顾知意声音若蚊蚋。

“母亲，姐姐作为二皇子妃改嫁小叔，有违皇规，若强行嫁娶，不仅惹怒圣人，殿下也会遭受连累，姐姐……”

话还没说完，一股猛力扇来，顾知意脸歪偏，唇角迸裂，喷出一口血沫。

顾夫人端起茶盏轻呷，动手的嬷嬷恭敬缩回手，站回桌前。

桌面，放着一条带倒刺的藤鞭。

森寒视线飘落在顾知意身上，顾夫人眼底憎恶似利刃：“嚣张三年，都敢在我面前没规矩！既然只是知会你，并非与你商议。”

隐约察觉她的意图，顾知意眸色顿沉。

顾夫人轻蔑冷哼，扬手轻挥，两婆子立刻冲进屋内，一人用麻绳捆住顾知意，另一人强行灌去一碗黑糊糊药汤。

顾知意愤怒挣扎几息，人便虚软昏迷，任由婆子将她塞入一乘马车。

夜色漫漫，马车趁夜驰骋出城门，一路驶向东南地带的藩国。

然而，几道戴着青面獠牙黑衣人突然掠至，银光扫过驾车的护院与车内婆子，一剑封喉，随后砍向顾知意。

与此同时，顾夫人派管事捎上丫鬟芙蓉，急匆匆进了三皇子府，求见陆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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