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风向已变

至于清晏公主为何不逃？若她真想走，有的是机会，可她偏不！

说到底，还是放不下“名利”二字。铸剑谷那边的事，她早就知晓。而她身边跟着的那个书生打扮的人，自然是她的亲信之一，更是一位掌握“千里眼”神通的术士。

公主自身也精通些术法法门，关于林默他们铸剑谷一行的种种变故，她早摸得一清二楚。

只是对谢瑞雪，她心里满是失望。本以为自己寄予厚望的人能扛事，没成想竟这般窝囊。

“你带一批人去城东方向，”清晏公主对那白衣书生开口，语气没半分犹豫，“但凡有阻拦的，直接杀。”

“属下明白。”白衣书生点头应下，当即带人离开。

接着，她又转向身后一位将军：“李将军，你去城西。”

话没说完，李将军已领会其意，咬牙道：“是，我明白！那帮王八蛋，属下这就去！”说罢便带着手下行动起来，毕竟事不宜迟，多耽搁一秒，城头的危机就多一分。

…

视线重新落回林默这边。谢瑞雪和苏沉正站在他身旁，谢瑞雪心里既惦记着公主的安危，又在为接下来的行动调整心态。

说实话，他对林默的信任，更多是“赌一把”的心态，可看着林默叼着烟、一脸淡定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林默手里的烟很快抽完，恰好一阵风刮过，还带着军营方向的喧嚣。他随意将烟头往地上一扔，抬脚碾了碾，把火星踩灭。

随即他看向身前的谢瑞雪和苏沉，开口道：“我的计划很简单！等会儿我直接杀过去。你们俩不用跟来，在后面见机行事就行。”

他没再多说细节！因为没有必要！等会儿一开启刑天怒战姿态，他觉得这两人该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毕竟收了谢瑞雪的《寒狱绝脉经》和淬体丹，拿了东西就得把事办好，这是林默的规矩。

至于多余的废话，他懒得说。刑天怒战状态下，能做的只有杀戮，他也想借着这场仗，看看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

其实这一路下来，林默的心态早已悄悄变了！

从最初想置身事外，到如今主动闯阵，连他自己都没完全察觉这份微妙的转变。

而此时，风向已变！

“咚咚咚……！”

前方的擂鼓声骤然炸响，震得地面都跟着发颤。大魏的大帅已从主营帐中走出，一身玄黑铠甲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目光扫过阵前，沉声道：“风向已变，传我军令！…第二次攻城，开始！”

“末将在！”三名将领齐齐上前，单膝跪地。

为首的将领满脸虬髯，铠甲上还沾着上一战的血迹，腰间长刀的刀鞘磨得发亮，一看便是常年征战的老将。

“吹号！”大帅一声令下，传令官立刻举起号角，尖锐的号声划破长空，在战场上远远传开。

下一秒，“轰轰轰”的脚步声从大魏军营中涌出，密密麻麻，像潮水般朝着唐关城墙涌去。

最前排的，是全身裹着厚重铁甲的铁浮屠，铁甲严丝合缝，只在眼部留了两道细缝，左手持着一人高的钢盾，右手握着长矛，矛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整支队伍步伐齐整，踏在地上竟传出整齐的“踏踏”声。

铁浮屠之后，又跟着三排长矛兵，四排队伍乌泱泱一片，像一堵黑色的墙，朝着那摇摇欲坠的唐关城墙压去，势要将其撕裂。

队伍正中，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铁浮屠将领格外显眼。

马匹也裹着铁甲，他手中握着一柄门板大的巨斧，斧刃上还凝着霜气，张口便喊出攻城口号：“破城！屠敌！”

阵前的喊杀声瞬间沸腾，而大魏大帅已登上高台，目光紧锁着正前方的城门，对其他方向的战事不闻不问，他只需拿下这一处，唐关便算破了大半。

唐关城墙上，马承业看着下方逼近的铁浮屠阵，即便向来沉稳，此刻也攥紧了拳头，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士官嘶吼道：“所有人准备！今日必死战！传令下去，滚木、石块、火油，全给我备足了！”

士官刚要转身传令，城墙上的兵卒已乱了阵脚，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铁浮屠，不少人心脏“通通”狂跳，脸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有的甚至握不住手中的弓箭，箭杆“啪嗒”掉在地上。

“怕什么！”马承业一脚踹在一名发抖的兵卒身上，“城破了也是死，不如拼了！放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城墙上的箭矢齐齐射向阵前，可大多被铁浮屠的钢盾挡住，“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连一丝阻碍都没能造成。

就在这时，清晏公主也赶回了城头。马承业见了她，没多言语，只沉沉点了点头。

公主望着前方逼近的铁浮屠与漫天箭雨，她心里清楚，守住这座城，就能带着功劳回去……守不住，自己这条命怕是也得交代在这。

“今日，我便与这唐关共存亡！”清晏公主扬声喊出这句话，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为了稳住人心，城墙上的将士们听了，原本低落的士气瞬间提振起来，连带着握武器的手都稳了几分，不少人跟着喊起“公主万岁”。

可欢呼声还没落下，空中突然传来“嗖嗖”的破空声！

是大魏的投石车！

那些投石车上的石头裹着火油，“轰”的一声就砸在城墙之上。

方才还在为公主欢呼的一名老兵，下一秒就被飞来的巨石砸成了肉酱；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城墙一角的石砖直接被砸得歪斜，碎石簌簌往下掉。

马承业脸色骤变，身旁两名副官立刻抽出大刀，护在清晏公主身前。“妈的！该死的！”马承业怒吼着，转头冲城墙另一侧喊道，“战弩手！你们在干嘛？吃屎的吗？！”

“回将军！我们这边的战弩弦磨坏了，得修！”

另一侧传来回话，紧接着，另一架战弩被两人拉动，“嗖”的一声射向下方。

可战弩射程有限，距离太远，只能对大魏兵士造成些微不足道的伤害，根本挡不住铁浮屠推进的脚步。

“好了，该行动了。”

林默大手一翻，破军大斧瞬间出现在手中，他将斧刃往地面一放，斧身拖着地面发出“刺啦”的摩擦声，一步步朝着前方的魏军阵营走去。

“你们俩在这儿等着就行。”他头也没回，只对着身后的谢瑞雪和苏沉摆了摆手，脚步没停，稳稳地朝着那片乌泱泱的军阵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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