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说服父亲

“女儿知道晚了。”沈卿卿走到沈相面前，缓缓跪下，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眼中却充满了真挚和决然，“正因如此，女儿才更不能一错再错！父亲，陛下赐婚，无人可改。女儿嫁与寒王，已成定局。此事于相府，是危机，但也未必……不是转机！”

沈相目光一凝：“转机？此话怎讲？”

沈卿卿擦去眼泪，眼神变得冷静而清晰，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父亲请想，三皇子如今得楚将军鼎力支持，风头正盛。皇后娘娘母族虽不显，但其手段高超，经营多年。父亲虽位高权重，但在三皇子一派眼中，父亲终究是外人，是可用亦可弃的棋子。如今女儿嫁与寒王，在外人看来，相府已与寒王绑在一处，再无投向三皇子的可能。”

她点出了沈相目前尴尬的处境。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错就错？”沈卿卿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锐利光芒，“寒王殿下虽不受陛下宠爱，但军中威望极高，绝非庸碌之辈。陛下……年事已高，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沈相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如电般射向沈卿卿：“卿儿！慎言！”这话已近乎大逆不道！

沈卿卿却毫不退缩，继续道：“女儿并非妄议朝政，只是为父亲，为相府考量。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三皇子身边谋士如云，猛将如雨，相府此刻投靠，又能分得几杯羹？但寒王殿下处境艰难，若相府此时能予以支持，他日若真有风云变幻之时，我相府便是从龙首功！”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惊人的蛊惑力，将一场被迫的婚姻，硬生生扭转成了一场政治投资的分析。

沈相死死地盯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女儿。这番话，条理清晰，眼光毒辣，哪里还有半分从前蠢钝花痴的模样？

“你……这些都是谁教你的？”沈相声音干涩。

沈卿卿低下头，轻声道：“无人教导。女儿只是这些日子闭门思过，想了许多。女儿闯下的祸，女儿愿一力承担。既然注定要嫁入寒王府，女儿便不能眼睁睁看着相府因女儿而陷入困境。女儿愿尽己所能，在寒王府中……为父亲，也为相府，谋一条可能的出路。”

她再次将一切归结于“为父分忧”、“为家族考量”，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并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虽曾犯错但幡然醒悟、忍辱负重、深明大义的孝女形象。

沈相沉默了。书房内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他不得不承认，沈卿卿这番话，虽然大胆妄为，却并非全无道理。三皇子那边，他确实难以融入核心。而寒王……那个被陛下厌弃的儿子，难道真的就毫无机会吗？军中势力……确实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良久，沈相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将沈卿卿扶起：“起来吧。你的心思，为父知道了。”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沉重，但那份冷漠和疏离，却明显淡化了许多。

“此事……关乎家族存亡，切勿再对任何人提起。”沈相郑重告诫，“至于寒王那边……你既已有了主意，便……好自为之吧。府中会为你备好嫁妆，不会让你失了体面。”

这已是默许，甚至是某种程度的支持。

沈卿卿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知道今晚这番演技大爆发没有白费。她眼中含泪，重重叩首：“女儿……谢父亲！”

退出书房时，沈卿卿背对着烛光，脸上哪还有半分泪水和脆弱，只剩下一片冷静的谋算。

第一步，拿回嫁妆，充实资本。

第二步，说服父亲，获得默许。

接下来，便是要以寒王妃的身份，开始她真正的谋划了。

夜色深沉，她的目光却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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