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雾隐杀机现

电梯门在头顶缓缓滑开，陈砚探身跃下，脚刚落地便单膝微屈卸力。

他没有回头，左手迅速向后一伸，掌心朝上。

秦雪抓住他的手腕，借力跳下。

周慧萍抱着药箱紧随其后，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膝盖撞在金属台基上，闷哼一声。

“没事吧？”秦雪低声问。

“皮外伤。”周慧萍咬牙站直，“还能走。”

陈砚没说话，目光扫过三人。他从守卫身上摸出的控制器还攥在手里，屏幕闪烁着一组不断跳动的倒计时——距离下一波毒雾释放还有两分十四秒。

“通风口还在渗雾。”秦雪盯着检测仪，“浓度低，但成分变了，现在混了点麻痹神经的东西。”

陈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怀表。

表壳老旧，玻璃裂了一道缝，指针走得不稳，但他知道这玩意儿还能用。这是他在炸毁实验室前，从林博士的操作台上顺走的最后一件东西——电磁脉冲发生器改装的计时器，能干扰特定频率的信号传输。

他把控制器塞进白大褂口袋，将怀表贴到电梯顶部通风框的金属边缘。右手食指在表冠上轻轻一拧，秒针猛地加速，发出细微震颤。

“退后。”他说。

两人立刻后撤半步。不到五秒，通风口的雾气流动方向突然逆转，原本向外扩散的淡雾开始往管道深处回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回去。

“管用了。”秦雪盯着仪器，“毒雾流向反转，控制系统被干扰了。”

“只能撑几分钟。”陈砚收起怀表，“他们很快会手动重启。”

话音未落，头顶电机嗡鸣再起，电梯轿厢轻微一震，门缝开始闭合。

“来不及了。”周慧萍压低声音，“他们要关门。”

陈砚抬脚踹向门缝，金属发出刺耳摩擦声。

他抽出手术刀，插进缝隙往上一撬，硬生生卡住闭合轨道。

就在这瞬间，上方传来液压锁开启的“咔”声，整部电梯开始加速上升。

“他们在强行接管。”秦雪盯着控制器屏幕，“目标楼层……顶层出口平台。”

“那就别等门开了。”陈砚转身面向墙壁，手指快速敲击面板边框。他记得这种老式升降系统的结构——紧急逃生门通常设在轿厢顶部或侧壁。

他弯腰检查地板接缝，果然发现一块活动盖板。用力掀开，下面是一根垂直的牵引绳，通向上方黑暗。

“我先上去。”他说。

“你刚下来！”周慧萍急了，“上面肯定有埋伏！”

“所以才得有人提前清理视野。”陈砚把手术刀叼在嘴里，双手抓住绳索，“你们等信号。”

他手脚并用向上攀爬。不到十秒，头顶传来金属摩擦声，逃生检修口被顶开。

他翻身而上，伏低身体，迅速环视四周。

这里是出口平台的天花板夹层，布满交错的风管和电缆桥架。正下方，电梯即将抵达。

平台地面铺着防滑钢板，四周立着四根承重柱，每根柱子背后都藏着一个人影，端着短管枪，枪口对准电梯门。

还有至少十六人分散在两侧通道，呈扇形包围阵型。

这不是普通安保，是专门训练过的战术小组，动作同步，呼吸节奏一致，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陈砚从腰间抽出钢钉，瞄准左侧第一根柱子后的枪手颈部动脉位置。他没打算杀人，但必须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钢钉飞出，精准擦过那人颈侧，划破作战服。枪手本能抬手去摸，动作迟滞半秒。

就是这一瞬，陈砚已从夹层跃下，落地翻滚，顺势抄起掉落的枪托横扫，击中第二人手腕。

枪脱手，陈砚抢步上前，左肘猛击第三人肋下，趁其弯腰反手一刀柄砸向太阳穴。对方栽倒，他顺势夺枪，旋身压低姿态，枪口指向剩余敌人。

“别动！”他声音不高，却像刀切进空气。

可没人听他的。

枪火瞬间炸响。

陈砚蹬地侧扑，子弹擦着肩头掠过，打在后方墙上爆出火星。他滚到一根柱子后，迅速拆下弹匣查看——空的。这枪只是摆设，根本没装弹。

陷阱。

他立刻明白过来：这些人不是来杀他的，是来逼他动手的。

秦雪和周慧萍的电梯门正在打开。

他不能再躲。

陈砚甩手将假枪扔向右侧通道，吸引部分火力。趁着枪口转向的刹那，他猛然冲出掩体，手术刀在掌心一转，直扑最近的枪手。

刀锋划过对方持枪的手腕，肌腱断裂，枪落地。他顺势一脚踢中膝盖内侧，对方跪倒，他借力跃起，膝盖撞向第二人喉部。

那人仰面摔倒，陈砚落地未停，抓起掉落的骨片——是秦雪之前用过的那种——反手甩出。

骨片旋转飞出，钉入第三人小腿肌肉，痛得他单膝跪地。

陈砚趁机切入人群中央，利用狭窄空间展开Z字穿插，每一击都精准落在关节、神经束或肌肉连接处，不致命，却能让对手瞬间丧失行动能力。

一个枪手从背后突袭，陈砚侧身避让，对方拳头擦过脸颊。他反手一刀背砸中鼻梁，趁其视线模糊，左手扣住对方肩膀往下压，右膝上顶，正中下巴。

人倒下。

又有两个包抄上来。陈砚退步拉开距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破空声。

是骨片。

秦雪站在电梯门口，手中最后一片骨刃脱手而出，直取左侧枪手眼眶。那人偏头闪避，却被划破护目镜，视线受阻。

周慧萍抡起急救箱，狠狠砸向右侧逼近的敌人面部。箱子破裂，纱布、药瓶洒了一地，但她争取到了关键一秒。

陈砚抓住时机，冲入敌阵核心，手术刀连续三击，分别削断三人握枪的手筋。他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每一招都像是提前预判了对方的动作轨迹。

剩下的枪手开始后退。

陈砚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手术刀垂在身侧，刀尖滴下一滴血，落在钢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秦雪快步上前，检测仪重新扫描空气。“毒雾暂时退了，但控制系统还在重启，最多三分钟恢复。”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周慧萍喘着气，手臂渗血，“他们还会派更多人。”

陈砚点头，目光投向平台尽头。雾气弥漫中，隐约可见一座巨大轮廓矗立前方，像是某种古代祭器的形状。

他知道那是什么。

没再多说，他转身走向两人。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机械运转声。平台四周的灯逐一亮起，惨白光线刺破雾气。一道广播响起，声音经过处理，冰冷而平稳：

“欢迎回家，样本一号。”

陈砚脚步一顿。

秦雪盯着检测仪屏幕，忽然皱眉：“等等……空气中出现新的信号频段，和冰棺的生物电波一致。”

“他们在同步什么？”周慧萍握紧手中针剂。

陈砚抬头看向灯光尽头。雾中那座青铜鼎的轮廓，正缓缓泛起微光。

他的手指收紧，手术刀发出一声轻响。

远处，第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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