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骨板溯源,枪手现真身
陈砚跪在地上,手还在抖。
刀掉在脚边,掌心火辣辣地疼,皮肤裂开,渗着血水。
他没管这些,只把呼吸压得低低的,盯着那行刚冒出来的字。
【系统备份进度——37%】
他知道这东西烧不干净。只要有一点残片连上电源,就能重新爬起来。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腿有点软,但还能走。
秦雪就在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银色箱子,鞋底踩在焦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没问发生了什么,也没看他手上的伤。只是蹲下身,从残骸里捡起一块扭曲的金属片,翻过来对着灯光看了看。
“这是医用钢板。”她说,“军用级。”
陈砚点点头,弯腰用手术刀撬开改造人胸口最后一块未熔化的组织。
钢板露出来一半,边缘被高温卷曲,表面刻着一串数字。
秦雪接过刀,轻轻刮掉上面的碳灰。数字清晰了:M-7391-04
她眉头动了一下。“这个编号……三年前端城缉毒行动里出现过。一批武装毒贩身上都装了这种强化骨骼,后来查不到来源。”
陈砚盯着那串数字,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雨夜,战地医院,一台临时手术台前,父亲穿着白大褂,手套沾着血,正从一个俘虏体内取出弹头。
那时他还是学生,站在旁边记录。
父亲一边操作一边说:“这批人不是普通雇佣兵,他们的骨头经过改造,能扛住高速冲击。记住编号,以后要是再见到,就是死敌。”
当时他记下了。
现在这块钢板,和当年的一模一样。
“他们用了同一批材料。”陈砚说,“但问题是谁给的。”
秦雪打开随身带的光源箱,调出斜角自然光,把钢板断面放上去。光线穿过金属结晶层,显出内部纹理。
她对比了一下手机里的旧案资料。“材质一致,加工工艺也一样。这不是巧合。”
陈砚沉默了几秒,转身走向另一具残骸。
这具尸体还没完全烧毁,衣服还挂在身上。他蹲下来,翻开领口,用酒精棉反复擦颈部焦黑的皮肤。
一层又一层。
终于,一块蝶形的深色印记露了出来。
位置在左颈侧,靠近耳后,形状像一只展翅的蛾子。
陈砚的手停住了。
他见过这个胎记。
很多年前,在军医院解剖室,王振海亲自示范颅底手术时,曾指着自己的脖子说:“这里神经密集,动刀要慢。我有个胎记,正好当标记。”
那时候他以为是天生的。
可现在这块皮肤上的印记,边缘有细微缝合痕迹,色素分布也不均匀——不是天生,是移植的。
“有人把他的胎记,种到了这具身体上。”秦雪低声说。
陈砚没说话,只是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是医院后巷,路灯昏黄,树影不动。风很轻,吹不散空气里的焦味。
他望着玻璃,声音很平:“老师,你教过我怎么取弹头。”
顿了一下。
“但没教你怎么藏自己的皮。”
话落下的瞬间,窗外传来三声轻响。
嗒、嗒、嗒。
节奏很慢,像是指甲敲击玻璃,却又带着金属的冷感。
秦雪立刻退到墙角,打开执法记录仪,镜头对准窗户。
陈砚没动。他把手伸进腰间钢钉夹层,摸出一把折叠刀,插回固定槽,动作很稳。
玻璃外,一只手指缓缓贴上来。
机械结构,指节泛蓝光,表面残留着数据接口的湿润痕迹。正是之前义肢上的特征。
那只手指在玻璃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湿痕,然后停住。
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吗?不知道。
但陈砚知道,对方一定在看。
他盯着那只手,忽然开口:“你一直想让我活着。”
声音不大,却穿透寂静。
“因为你需要我的生物信号启动克隆体。可你忘了,我也能靠信号找你。”
窗外没有回应。
那只手指又动了,这次是写下两个字:等你
然后慢慢收回去。
树影晃了一下,脚步声没有,呼吸声也没有。
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秦雪关掉记录仪,把钢板残片装进证物袋。“这个胎记……不是天生的。”她说,“是后期植入,结合了生物识别功能。它不仅能模拟体温和脉搏,还能传递神经电信号。”
陈砚低头看了看自己包扎的手。“所以他能远程操控这些改造人。”
“不止。”秦雪看着他,“他在测试融合。把自己的一部分,放进别人的身体里。这已经不是实验人体改造这么简单了。”
陈砚没接话。他弯腰捡起掉落的纱布,随手塞进口袋,然后走向门口。
“你要去哪?”秦雪问。
“急诊科。”他说,“那里还有监控。”
“电力系统不稳定,主控坏了,备用线路也可能被干扰。”
“我不需要全屏。”陈砚停下脚步,“我只要一个摄像头,拍到他走进医院。”
秦雪沉默几秒,把证物袋递过去。“我去法医中心做成分分析。如果这块钢板里含有活性细胞,就能确认是不是王振海本人提供的组织样本。”
陈砚接过袋子,放进胸前口袋。
“小心点。”他说,“庄溪南既然敢露脸,就不会只派一只手来。”
秦雪点头,转身离开。
诊室里只剩他一个人。
他走到墙边,拔掉一根烧焦的数据线,露出里面的铜芯。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截导电胶,缠在手术刀柄上。
这不是为了通电,而是做个测试。
他把刀尖轻轻搭在线头上,另一端按在地板金属接缝处。
一秒,两秒。
刀身微微震了一下。
有电流。
虽然微弱,但线路还在工作。
说明系统没有彻底断联。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镜头黑着,但说不定哪一刻就会亮起来。
他站直身子,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里面有一卷备用胶带,他撕下一段,贴在刀面上,写了个“X”,然后举起来,对准摄像头方向。
做完这些,他坐回椅子,闭上眼。
手还在疼,心跳有些快。
但他不能休息。
他知道王振海就在附近。
那只机械手不是警告,是邀请。
他睁开眼,盯着窗外那片黑暗。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东西撞上了防火门。
他立刻起身,抓起手术刀,贴着墙走出去。
走廊灯忽明忽暗,应急灯闪着红光。尽头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透不出光。
他一步步靠近,耳朵听着动静。
没有脚步,没有呼吸。
就在他伸手要推门时,头顶的摄像头“咔”地转了一下。
他猛地回头。
镜头正对着他。
下一秒,画面亮了。
黑白影像里,急诊大厅空无一人。
但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背对着镜头,身形瘦高,左手垂在身侧,手腕处露出半截机械臂,蓝光一闪即逝。
那人缓缓转过头。
虽然没有正面,但陈砚认得出那个角度。
那是王振海的习惯动作。
每次查房前,他都会这样偏头看表。
陈砚盯着屏幕,握紧了刀。
影像只持续了三秒,随即熄灭。
整个走廊重新陷入昏暗。
他站在原地,没动。
几秒钟后,他转身走回诊室,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在病历本上写下一行字:
“所有进入急诊科的医护人员,必须出示工牌并登记时间。发现异常行为立即上报。”
写完,他把本子翻开放在桌上,刚好对着摄像头的位置。
然后他坐下来,把手术刀放在腿上。
窗外,月光照在玻璃上。
那只机械手指留下的湿痕,还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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