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一次背人
雨声渐歇，路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晕。
张建国撑着伞，温雅紧紧挨着他，淡绿色的裙摆偶尔蹭过他的西装裤，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珍珠项链在她颈间轻轻晃动，反射着霓虹灯的光芒。
“张叔，想看什么？”温雅仰头问道，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雨雾。
影院门口的巨幅海报排布得琳琅满目，张建国目光扫过，最终停在角落里的文艺片上——片名《雨巷》，海报上是撑着油纸伞的旗袍女子，背影清瘦，像极了此刻身边的温雅。
“这个？”他试探性地指了指。
温雅眼睛一亮：“张叔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我就是觉得，看着安静。”
张建国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窘迫，“你要是想看别的，我们换……”
“不，就这部。”温雅轻轻拽住他的袖口，指尖微凉，“我也喜欢。”
售票窗口前，张建国掏出钱包，温雅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这次我来。”
“不行！”他下意识拒绝，声音有些大，引得旁人侧目。他连忙压低声音，“哪有让你花钱的道理……”
温雅抿嘴笑了，珍珠耳坠随着她摇头的动作轻晃：“张叔，我们现在是‘约会’哦，不是长辈带晚辈。”
她故意加重了“约会”二字，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却倔强地仰着脸看他。
张建国喉结滚动，最终妥协：“那……爆米花我来买。”
温雅噗嗤一笑，像是赢了什么了不得的比赛：“成交！”
影院里灯光昏暗，他们的座位在最后一排角落。
温雅抱着爆米花桶，时不时悄悄瞥一眼身旁的男人——张建国坐得笔直，像是随时准备起立的士兵，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张叔，放松点。”
她小声说道，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你这样……像在开会。”
张建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僵硬，肩膀微微垮下来，试探性地往她那边靠了靠。
温雅没有躲，反而歪了歪头，发丝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肩膀。
电影开场，雨声淅沥的巷弄里，女主角撑伞独行。
张建国看不懂那些晦涩的镜头语言，却能清晰地听见身旁温雅轻柔的呼吸声。
荧幕光影变幻，某一刻，女主角在雨中回眸，温雅不自觉地“啊”了一声，身子微微前倾。
她的珍珠项链从衣领滑出，悬在半空，被荧幕的光映得发亮。
张建国盯着那颗珍珠，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将它拨回她的衣领内。
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锁骨，触感微凉细腻，像触了电一般，他立刻缩回手。
温雅侧头看他，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将手从爆米花桶上移开，搭在了两人之间的扶手上。
张建国盯着那只纤细的手，心跳如鼓。
他慢慢挪动自己的手，粗糙的指尖轻轻碰上她的——像两只小心翼翼的蜗牛，在雨后的叶片上试探着触碰彼此。
温雅的指尖微微蜷缩，却没有躲开。
电影演了什么，已经无人关心。
荧幕上，雨巷的尽头，女主角终于等到了那个撑伞而来的人。
而影院的最后一排，张建国的手，终于完全覆上了温雅的手。
……
两个小时后，影院散场的灯光突然亮起，刺眼的光线让依偎的两人如梦初醒。
张建国不舍地松开覆在温雅手上的粗糙手掌，掌心还残留着她肌肤的细腻触感。
“电影……好看吗？”温雅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淡绿色裙摆。
张建国挠了挠头，老实回答：“说实话，我没怎么看懂。”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和你一起看，我很开心。”
温雅抬头，杏眼里盛着笑意，珍珠耳坠在灯光下闪烁：“我也是。”
他们随着人流慢慢走出影院，初夏的夜风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拂过脸庞。
雨声渐密，细密的雨丝在影院霓虹灯的映照下织成朦胧的帘幕。
温雅站在影院廊檐下，望着不断被雨水冲刷的台阶，脚尖轻轻点着地面，珍珠手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
“张叔，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她轻声说道，目光投向昏暗的夜色。
张建国掏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他顿了顿，试探性地问，“要不……我背你过去？”
温雅微微一怔，白皙的脸颊霎时晕开一层粉红：“这、这不好吧？”
“你鞋跟这么高，地上又滑。”张建国指了指她那双精致的细跟凉鞋，鞋面上还缀着几颗小小的珍珠，此刻已经被雨水打湿，泛着微光。
温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又抬眸望向张建国，睫毛上沾着未干的雨雾。
她咬了咬唇，小声道：“那……那麻烦张叔了。”
张建国咧嘴一笑，转身蹲下，宽阔的后背像一堵可靠的墙。
温雅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轻轻趴了上去，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淡绿色的裙摆垂落在他的臂弯处，像是夏日里的一片荷叶。
张建国站起身时，温雅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背上。
少女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发间的栀子花香混着雨水的清新，萦绕在他鼻尖。
他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有些发紧：“扶稳了？”
“嗯……”温雅的声音轻若蚊呐，脸颊贴在他的肩颈处，隔着衬衫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张建国迈步踏入雨中，水花溅起，打湿了他的裤脚。
他走得很稳，双手稳稳地托着温雅的腿弯，生怕她滑下去。
温雅的手臂收紧了些，珍珠手链蹭在他的锁骨处，凉丝丝的触感让他呼吸微滞。
“张叔背过人吗？”温雅突然问道，声音裹挟着雨声，显得有些模糊。
张建国轻笑一声：“背过砖头，背过水泥包，背人还是头一回。”
温雅“噗嗤”一下笑出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后颈：“那我岂不是赚了？”
“赚什么？”
“张叔的第一次背人体验呀。”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俏皮，珍珠项链随着她的笑声轻轻晃动，蹭得张建国耳根发烫。
雨丝冰凉，但背上的温度却让他心头发烫。
两人就这样在雨幕中前行，街灯的光芒被雨水晕染成朦胧的光圈，映照在湿润的柏油路上，像是铺了一层细碎的金箔。
“前面拐弯就到了。”张建国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舍。
“……嗯。”
温雅轻轻应了一声，手臂却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仿佛在无声地表达着什么。
张建国察觉到她的动作，心跳猛地加速。
他放缓了脚步，忽然开口：“要不……我们再走一会儿？”
温雅愣了一下，随即抿唇轻笑：“好啊。”
雨声渐歇，但两人谁都没有提出要加快脚步。
张建国沿着行道树慢慢走着，温雅趴在他背上，偶尔轻声哼着刚才电影里的插曲，珍珠耳坠随着节奏轻轻晃动，偶尔蹭到他的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
“张叔……”温雅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
“谢谢你今天陪我看电影。”
张建国心头一暖，低笑道：“应该的。”
“以后……”温雅顿了顿，指尖轻轻揪住他的衣领，“还能这样吗？”
张建国脚步微顿，随即轻轻“嗯”了一声：“只要你想。”
温雅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唇角悄悄地扬起。
远处，女生宿舍的灯光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是为他们指引归途的星辰。
但此刻，谁都不急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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