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周家独女

公布结果时，沈清辞毫不例外的是魁首，周欣盈一席白裙站在沈清辞身边，面色平静，不起波澜，双眸里参不透喜怒。

唯有越过人群对上宋谈明炽热的目光时，才偶兴涟漪。

花灯盛会的趣闻在民间广为流传，人都道沈清辞和霍无渊包揽了花灯会的赛场，霍将军霍无渊低调行事，化名作“清闲先生”，可画作偏偏被人拎上了台来参赛，得了奖，不得不出来露面。

沈清辞行事热烈果断，跳起舞来也是一绝，来自边塞的胡舞被夫人玩得那叫一个绝，在场的没有不看花眼了的。

如此一来，传闻愈演愈烈，到了官家的耳朵里。

很快，沈清辞进宫面圣的圣旨就传了出来，与此同时来的，还有霍无渊上朝听旨的命令。

于是二人同乘一架马车上了路。

沈清辞不甚了解当朝康德帝的心思，想起以往在古装剧里见到的皇帝，杀伐果断，心里多少有些不确定，于是拍了拍闭目养神的霍无渊。

“你说，圣上此举召见我们，会说些什么呢？”

霍无渊睁开双眼，凝视着沈清辞的面庞，脑海里闪过那夜河灯畔，心尖一片柔软，出声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是什么坏事。”

“陛下心属太子，只是现下太子身边无人手，眼下他见我痊愈了，必定会将我指派给太子，至于你……”

霍无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浅浅勾唇，“兴许陛下不过是好奇，这名动京城的裴夫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马车到了宫门前，迎面上来两拨人，一拨是深绿色官衣的公公，为首的那个年事已高，花白着头发，拿着手里的拂尘摇摆几下，规规矩矩地朝着两人见了礼。

沈清辞转头，就有另一群粉蓝罗裳的衣裙的宫女，一连串地迎面上来，行了礼，为首的大宫女往前迈了两步，邀着沈清辞往偏殿走。

“夫人，前朝政事未完，圣上命您先去后宫中请安，同后宫里各位娘娘说些话，也好待着圣上随后召见您。”

霍无渊面前的老公公也让了一让，对霍无渊道：“圣上召见您，在养心殿里等着呢。”

沈清辞于是礼貌地朝自家夫君福了福身，规规矩矩地配合道：“妾身告辞。”

随即转身跟随着为首的大宫女往后宫深处走去。

沈清辞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接触过皇宫内院，可在现代的时候，她闲暇之时也是个《甄嬛传》十级学者，后宫女人们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大体都懂。

绕过曲折的回廊和繁花似锦的园子，沈清辞踏进了皇后宫中。

皇后是康德帝做太子时的发妻，此时如同垂老的康德帝一样，都已经花白了头发，穿着虽是雍容华贵，头上却不再戴什么珠宝，慈祥地坐在主位上，身旁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妃嫔，再往下坐的，也有年纪正好花容月貌的女子。

沈清辞目不斜视地进了殿堂，规矩地见礼：“妾身沈氏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和各位主子请安。”

皇后慈眉善目，和善地微笑着，亲自走下主座，将她扶起来细细打量。

“早便听闻裴夫人在京都行善施医，悬壶济世，昨日又听说夫人你在京都的才艺擂台上大展身手，可谓倾国倾城，如今本宫可算是见到本人了，相较传闻，夫人可真是货真价实，如传闻那般令本宫动容呐。”

沈清辞笑了笑：“娘娘您过誉了。”

后宫女人的话她从不肯轻易相信，可这个皇后仿佛有某种神奇的魔力，异乎常人地温和慈祥，让她想起孤儿院的院长。

想必这个时候，院长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这么想着，沈清辞竟微微湿润了双眼，皇后见了，轻柔地拍了拍的手，赐了一旁的座位：“去坐吧。”

沈清辞在客座上落座下来，后宫中女人们的眼光都一齐落在她身上，开始将起她和霍将军的话题，沈清辞边承应着各位贵人主子们的问候，边悄悄打量着在座的各位。

皇后主座下方那个雍容华贵一身明黄色衣袍的，就是八皇子的生母，荣贵妃。

荣贵妃曾在宫中荣宠半生，加上过硬的母家，在康德帝登基后就破格入宫直接纳为容妃。

彼时康德帝的宫里除了皇后以外只有一两个陪房的丫头，在封建时代里，也算得上是“一夫一妻式”的恩爱，可惜最后不知是谁先妥协了，后宫里有了容妃以后，就有了越来越多的妃子，后宫渐渐变成了百花齐放的园子，而康德帝此后再也没有宠爱过皇后。

也因此，太子是皇后在做太子妃时就生下的儿子，除了太子之外，皇后再无所出。

至于荣贵妃，则从容妃起步，一路高升做了皇贵妃，入了宗祠，其下除了正得圣心的八皇子以外，还诞有两位公主，恩宠在身，女儿孝顺，儿子出息，娘家又过硬，荣贵妃在后宫里是同皇后一般尊贵的存在，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

沈清辞的目光从荣贵妃手指上镶了金钻的护甲上移开，落在她身后的人身上。

站在荣贵妃身后一席青色罗裙的，竟是周欣盈！

沈清辞心下纵然震惊，端着茶杯的手却丝毫不抖，平静地饮了一口茶，放在桌上。

荣贵妃打破众人围绕在沈清辞身上的话头，清了清嗓子说道：“说道前儿这才艺擂台啊，我倒是听说周家姑娘在擂台上的表现也不错，一席白莲裙子，跳了个叫什么？”

荣贵妃话说道一半，颇为熟稔地侧头问身后的人。

周欣盈淡然地福了福身，恭敬地说道：“回娘娘，千莲舞。”

“哦对，千莲舞。”

荣贵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场可是不少人赞叹呢，若不是这裴夫人临时兴起，恐怕才艺大赛的魁首就是这周姑娘的了。”

荣贵妃此举，成功地将一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周欣盈的身上。

周欣盈倒是个沉得住气的，面上不骄不躁，只是谦虚地接着回话：“娘娘谬赞了，魁首裴夫人在此，臣女不敢夸大，不过是会些大家都会的小技俩，上不的台面。”

皇后温和而疏离的目光落在周欣盈的身上，平静地问道：“这是谁家的女儿？”

“正六品礼部侍郎周良才家的独女，算起来和这裴夫人还算是有些亲戚的。”荣贵妃说着，斜睨了客座上的沈清辞一眼。

“是有些亲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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