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百年养魂，帝心归尘

槐树后巷。

阴冷，潮湿。

闻人牧走进巷子，一股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寒意便扑面而来。

他按照约定，来到第三个垃圾桶后面。

他将那个装着甲鱼精血的金属罐，放在了地上。

几乎在同时。

他身前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

一截通体漆黑，散发着温润气息的木头，与三颗散发着森森寒气的黑色珠子，凭空出现在了金属罐的旁边。

交易，完成。

闻人牧迅速将【百年养魂木】与【阴凝珠】收入怀中，转身便离开了这条阴森的小巷。

当他重新回到那家咖啡厅时，李菲正拿着手机，似乎准备给谁打电话。

看到他居然真的回来了，李菲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化作了更深的鄙夷。

还算有点担当，知道回来付钱。

闻人牧走到桌前，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红色的钞票，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李老师，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这顿我请，不用找了。”

李菲愣住了，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不合适？

应该是你配不上我才对！

她正要开口讥讽几句，却听到闻人—牧的声音再次响起。

“另外，提醒一句。”

闻人牧的视线，落在了她那个名牌包上。

“你这个包，logo好像是歪的。”

“下次买A货，记得找个好点的厂家，不然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轰！

李菲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她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腾”的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她引以为傲的身份象征，她用来衡量别人，彰显自己“品质”的武器，竟然……竟然被对方一眼看穿是假货？！

这比直接打她一巴掌，还要让她难堪百倍！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地叫了起来，下意识地想把那个包藏到身后。

闻人牧却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转身，走向门口。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流畅，在阳光下泛着沉稳光泽的轿车，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

车窗降下，露出胖子王浩那张写满了关切的脸。

闻人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轿车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平稳地汇入了车流之中，消失不见。

李菲呆呆地站在原地，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那辆她叫不出型号，却能从那低调奢华的气场中，感受到其不菲价值的轿车。

她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中那个logo歪掉的假包，和桌上那几张刺眼的钞票。

羞辱，愤怒，懊悔……

种种情绪，瞬间将她淹没。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

车内。

闻人牧没有理会胖子的追问，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那截温润的木头上。

一股股精纯的，滋养灵魂的能量，正从木头中散发出来，让他那因为重伤而有些虚弱的精神力，都感到了一阵舒适。

他将养魂木，轻轻地贴在了胸口的玄月戒上。

“凌霜月……”

“我回来了。”

顶级特护病房内，所有的医疗仪器都已被撤走。

这里成了闻人牧最私密的禁区。

他屏退了所有人，包括胖子王浩。

整个房间安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他坐在床沿，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穆与专注。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截通体漆黑，散发着温润气息的【百年养魂木】。

他的心神，在同一时刻，沉入了那片属于自己的意识之海。

在那片灰蒙蒙的虚无之中，代表着凌霜月灵魂的那一点冰蓝色光晕，正静静地悬浮着，黯淡得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养魂木的力量，来了。

那道温润的能量细流，跨越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精准地，注入了那点冰蓝色的光晕之中。

嗡——！

光点，没有如预想中那般平稳地恢复光亮。

它猛然一颤！

紧接着，便开始了剧烈到近乎癫狂的闪烁！

光芒忽明忽暗，时而凝聚，时而溃散。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极致的痛苦与抗拒，隔着无穷的时空，清晰地传递到了闻人牧的感知之中。

闻人牧“看”到了。

在那团冰蓝色的光晕深处，有一道更加孤高，更加骄傲的意志，正在苏醒。

那是属于凌霜月，身为九天女帝的意志！

“醒过来。”

“我需要你。”

紧接着。

他将自己与她相遇之后的所有记忆，所有经历，所有最深刻的情绪，化作了一部没有经过任何剪辑的，最真实的纪录片，毫无保留地，向她敞开。

它开始平稳地，贪婪地，吸收着那股来自【百年养魂木】的精纯能量。

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凝实。

最终，那光晕缓缓舒展，化作了一道绝美而又高贵的虚幻人影。

她长发如瀑，凤眸紧闭，身披一袭冰蓝色的宫装，静静地悬浮在闻人牧的意识之海中央。

正是凌霜月。

她那颗被背叛与仇恨冰封了万年的帝心，在这一刻，彻底地，被融化了。

她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清冷如万古冰川的凤眸。

她“看”着那个正用精神力温柔地包裹着自己的年轻人。

她“看”到了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我，凌霜月。”

“于此，立下心魔大誓。”

“此生此世，永为君上之刃，斩尽一切敌。”

“此生此世，永为君上之盾，荡平所有灾。”

“若有违背，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道由最本源的灵魂法则凝聚而成的金色契约符文，凭空出现，一分为二，分别烙印在了闻人牧与凌霜月的灵魂深处，而后一闪而逝。

从此，生死与共，荣辱相连。

做完这一切，凌霜月那虚幻的身影，再次化作了那团冰蓝色的光晕，继续吸收着养魂木的力量进行恢复。

只是这一次，那光晕之中，多了一丝与闻人牧之间，再也无法斩断的，温暖的羁绊。

一个声音，在闻人牧的脑海中，轻轻地响起。

那声音，褪去了所有的冰冷与威严，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属于女子的柔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闻人牧……”

“我的君上。”

“我们……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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