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断舍离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氏府邸的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
在天机阁护卫的连夜忙碌下，府内已恢复了基本的秩序与平静。
尸体被运走，血迹被清洗，破损的墙壁门窗也连夜赶工快速修复。
承运殿内，灯火通明，这块中心地带，修缮的位置特别多，也显得特别热闹。
天机亲自调度护卫，尽可能在天亮前把所有工作做完。
她在一番安排部署之后，这才凑到林啸天的身边，说道：
“师弟，十二血煞和七十二地煞，天亮之后落实新护卫策略。”
“潜伏在西南市的各方势力眼线，已经被彻底肃清，近期应无人能窥探林府虚实。”
“所谓新护卫策略，首先，七十二地煞已化整为零，潜伏于城中各处要道。”
“十二血煞以林氏府邸为核心，分守府内要害，构成三重防线。”
“林氏府邸内外，一如既往地调用我天机护卫，继续明哨负责警戒。”
林啸天看着略显疲惫的天机，感动地说道：“六师姐，你辛苦了！”
天机莞尔一笑：“分内之事，不辛苦。倒是你，连番恶战，可有不适？”
她的目光关切地扫过林啸天，见他气息平稳，眼神明亮，心下稍安。
“无碍。”林啸天道，“只是觉得，敌人似乎杀之不尽。”
“这是必然的。”天机与林啸天并肩望向殿外渐白的天际，说道：
“你以雷霆之势连斩西南王、武当长老、幽冥谷高手，已经一战成名。”
“又一夜杀死一百三十九名高手，其中包含两名先天境中期和二十八个境外雇佣兵。”
“这等手段，自然会引起整个武林、不分隐世宗门和权贵圈的恐慌与敌视。”
“不过这一切，天机阁原封不动地又把消息高调地发布出去了。”
“师弟，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后续还会有更多来犯者。”
林啸天点了点头：“嗯，三师姐让幽影给我带来留言，她也是这么说的。”
“她甚至说，如若后续有先天巅峰和以上老怪出现，她会第一时间现面。”
天机想了想，说道：“师弟放心，经此一役，你的凶名已然传开。”
“短时间内，除非有绝对把握，否则等闲势力绝不敢再轻易捋你虎须。”
“这林氏府邸，有修罗殿精锐和天机阁护卫层层把守，固若金汤。”
“三师姐和我一番斡旋，已经给你争取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时日。”
天机看着林啸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化为坚定，接着说道：
“师弟，趁此机会，不如随我去天机阁秘境闭关几日？”
“那里灵气充沛，更有我布下的聚灵大阵和时光流速结界。”
“在秘境中修炼，事半功倍，对你稳固境界、感悟刀法大有裨益。”
“去天机阁秘境？”林啸天心中一动。
上次突破境界，成功抵达先天境，就是在天机阁秘境之中。
难道……六师姐打算再次启用天机合璧术帮助自己巩固修为？
林啸天还是有自知之明，如果有先天巅峰来犯，他就真的没法对付了。
“是的！”天机肯定地说道：“林氏府邸这边如此安排，安全无虞。”
“你的未婚妻周亚梅及其全家，在这里连毛都不会丢一根，你放心吧！”
“还有，三师姐那边正在加紧追查十年前的真凶。”
“报仇之事，不必急于一时。提升自身实力，才是根本。”
说这番话的时候，天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啸天沉吟，三师姐在密信中说过，她已经发现京都有异动！
等就等吧，眼下确实是以静制动的好时机，提升实力迫在眉睫。
而且，林啸天隐隐感觉到，六师姐似乎有什么私密想单独对自己说。
“好。”林啸天最终点头同意，说道：“只是就叨扰师姐了。”
天机眼中掠过一抹喜色，但很快掩饰下去：
“那我们即刻动身，趁天未大亮，就先去天机阁吧。”
两人当即肩并肩离开林氏府邸，即刻前往天机阁。
林啸天和天机离开的背影，被一双眼睛默默地盯着。
明明两人已经消失，可那一双眼睛，还是盯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直到晨光透过窗棂，在卧室地板上投下细碎光斑。
周亚梅抹了抹眼睛，这才惊觉自己竟枯坐了一整夜。
红木床榻上的被子未曾动过，她甚至发现自己枯坐床前，也是没有移动分毫。
周亚梅亲眼看着林啸天与那位身着青衣的六师姐并肩离开。
他们两人步伐从容，两人都透出一股清逸气息，是那么的般配！
昨夜府邸中央的厮杀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当时，周亚梅目睹了林啸天的血色领域笼罩百丈，冤魂虚影缭绕。
她更看到林啸天挥刀斩落青云子和鬼骨老人的头颅！
那把刀，那般耀眼，那般遥远。
当时的周亚梅，心头满是震撼。
可此刻剩下的，只剩密密麻麻的酸楚。
周亚梅自认只会洗衣做饭，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凡夫俗子。
她能做的，不过是在林啸天归来时端上一碗热汤。
如果林啸天原因，周亚梅还可以为他生一堆孩子……
可六师姐能为他出谋划策，能为他安排部署！
甚至，还会带他去天机阁秘境巩固或提升修为。
至于生孩子的事，自己有的，六师姐也有。
周亚梅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六师姐或许和林啸天已经存在某种关系。
“啸天哥哥和六师姐，看起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周亚梅极不情愿地喟叹一声，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出来。
断？舍？离？
这三个字眼突然涌上心头！
周亚梅的心里就像被砂纸狠狠的摩擦一样。
“不，我和啸天哥哥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
“林家惨遭灭门，我小小年纪就一直为林家三十七口亡灵守孝。”
“如今，啸天哥哥回来了，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
“六师姐，如果你要抢走我的啸天哥哥，我……我跟你不共戴天！”
周亚梅一时间悲从中来，情绪难以抑制。
而另一边，林啸天和六师姐天机，正在急速遁向天机阁秘境。
天机阁秘境，位于江南市郊外一座看似普通的山谷之中。
山谷入口处，有奇门遁甲大阵守护。
寻常人即便走到近前，也难以发现入口。
天机手捏法诀，谷口云雾一阵翻腾。
顿时，眼前露出一个仅容一人穿过的通道。
“师弟，跟我来！”天机率先进入秘境入口处。
林啸天紧跟其后，曲径通幽，很快，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谷内灵气氤氲成雾，奇花异草遍地，珍禽异兽栖息其间。
中央一座白玉高台悬浮于空，台上楼阁精致，宛如仙境。
时间在这里的流速明显与外界不同，竟给人一种时空错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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