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那人,你也认识
次日早上,松寥醒来,顾正已经不在了。
她怔愣许久,昨晚太累了,她没有再做跟杜冶提到的那个噩梦,可她竟然梦见顾正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她猛拍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简直不可救药,她竟然幻想一个即将订婚的人向她求婚。
她跳下床洗脸,想把自己洗得清醒点……
离开酒店时,酒店的工作人员递给她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昨晚一位姓顾的先生留下的,嘱咐我们在您离开的时候交给您。”
松廖打开,盒子很熟悉,从前他带给她的巧克力。
那晚光线太暗了,她看不清。这次不会又是临期的吧?
她看了看盒底的日期,很新鲜。看来他最近去了趟瑞士,令她想起了齐珍,齐珍不是也在那吗。
“顾先生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他只是交代把它交给您。”
松寥沉默片刻:“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晚他刚来酒店的时候。”
原来如此。她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可说什么呢?他们之间结束了。那么,不要再拖泥带水了,她把手机又放回了包里。
以这盒巧克力终结,总比她那一记摔要好吧?不得不承认,顾正的浪漫在骨子里,不在表面。所以,那些黄玫瑰不是他选的。
从前,她替他给明慧送花,那些花就贵得离谱。这些黄玫瑰一定是天价,顾正一定会被邵意大宰特宰的。
她笑笑,对那位工作人员道了声再见,赶着乘新干线去东京,给晕机的资本家跑腿买面包。她一边离开酒店,一边打算回国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工作。
这些年她一直在等顾正,等到的是无果。她想,回去谈场恋爱也未尝不可,但绝不将就。
飞机上,松寥没吃飞机餐,要了杯饮料,忍饥挨饿着,把巧克力看了又看,才舍得放进嘴里。酸甜可口的水果片掺在浓郁奶味的巧克力里,融在舌尖,感到心都要化了。
她看着窗外阴郁的蓝和无精打采的云,想起他上次特地买了一箱巧克力,却故意放到最后一天才给她。
这世上,就只有他跟她的关系,才又好又坏,又僵又怪吧?
不过,都结束了。
—— ——
松寥下了飞机,再换乘地铁。海市今日有雨,她又买了一把从前用的那种透明伞。
隔着伞面,可以看到这一带不同风格的老建筑,英国乡村式、法国文艺复兴式……代表着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顶尖的设计水准。
她怔怔地想,局外人看的只是外观,至于其间的故事,恐怕只是局内人才能体会。
不远处的餐厅,清水红砖的外墙,竖着两扇巨大的玻璃窗。以前做法餐,经济下行的这几年,改做brunch了。
她走进去,坐在她常坐的位子上。
餐厅的服务人员认识她,走过来问:“吃什么,老样子?杜先生说他五分钟后就到。”
松寥愉快地应了一声。
五分钟后,杜冶没打伞,在雨里微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迈进院子。
一眼就看见松寥坐在餐厅那扇巨大的玻璃窗前,蓬松的短发,冷冽的眼。
他走过去,用指关节扣了扣黑色的窗棂。松寥闻声转头,两人隔着玻璃相视一笑。
生活中有一种人,就像介于黑色和白色之间的灰色,乍看并不引人注目。可一旦看清楚,会为那人的光芒四射感到大吃一惊。
杜冶就是那样的人。
他刚在办公室抽了支烟。烟的味道虽淡,因为松寥的鼻子,他在餐厅门口站了一会,直到气味散尽,才三步并两步闪进来,坐在她对面。
工作人员送来两杯现磨的手冲咖啡。
杜冶啜了一口,一脸轻松地问:“我的面包呢?”
松寥捧出一大袋食物:“你看看,是你说的那两家吗?”
杜冶看了面包的LOGO,满意地点头,似不经意地问:“听说那边的牛郎不错,可有领略?”
松寥:“……”
“你这脑子在想什么呢?很少有我这样专程坐新干线去买面包的吧,不需要花时间吗?
直竹家倒还好,可另外一家,今天是他们一周中最后一个工作日,接下来要休息四天。幸好我买到最后几个,我后面还排着长队呢。”
话说完,猛然想起顾正看到写有面包的字条时,压着唇角的样子……
他应该知道那家店调整了工作时间吧?他什么也不说,是想让她白跑一趟?
真奸诈!
杜冶见她脸上风云变幻:“你这是什么表情?没时间领略牛郎,故而对你的老板不满?”
“不敢。”松寥悻悻地说,“总体来讲,没有去年在里昂买肉桂巧克力的蝴蝶酥难。”
“跟老板相处嘛,贵在忍字。”
“你跟素子小姐联络过了吗?”松廖问。
“我给她打了电话,你知道她要向龙涎定多少份礼吗?”
杜冶自问自答:“两万份。我想等到她结婚的时候,应该还不止。”
松廖咋舌。两万份,龙涎是小众的顶级沙龙香,价格高昂。
“虽然只是电话沟通,可素子小姐给我的印象不错,她不像我认识的一些夸张俗气的富家女,人很有教养,也很真诚。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她倾心。”
还能是谁?松廖无奈地笑,幽然道:“那人,你也认识。”
谁?杜冶一脸懵:“我只知道日本的木村拓哉。”
“直竹家的面包好吃吗?”松廖一身静气。
他们已经把保质期仅在当天的瓜分了。
杜冶点头,这面包尺寸小,分量重,入口即化。蓬松的鲜奶油和咖啡味的豆沙,搭配得平衡又独特。
松廖默默吸一口气。
“那不是直竹家最经典的面包,最经典的一款,朴素纯粹,不依赖华丽的食谱,而是靠独特的发酵方式和手感,没有馅料,单吃也耐吃。
“顾正就在直竹家,说不定这里面,就有他亲手做的面包。”
她以为自己能平静说出来,却感到被大雨淋湿的沉重。
杜冶几乎惊掉了下巴:“你的意思是说,素子小姐的未婚夫是顾正?”
松廖的唇角明明挂有笑容,可整个人却像静静矗立了千年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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