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女权
黄辛夷一笑,烫得一丝不苟的发型颤了一下:“少见多怪。你不知道欧洲有个传说,有个伯爵夫人用鲜血沐浴,而且只用纯洁少女的鲜血吗?因为她认为,只有浸泡在她们的血液里,才能永葆青春。
每次洗澡前,她要喝下至少半升的血,洗一次澡,至少要杀掉两个少女。多年积累,大约有两千多名少女被杀,尸体埋在她私人的浴室底下,因为她相信,少女们的魂魄能够驱走衰老和迟钝。
她做到了,她足足美了五十年,使无数年轻贵族为她倾倒。
现在流行女权,像祝薇那样一辈子守着一个花心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吃力又不讨好、靠一个‘忍’字的活法,早就不流行了。什么才是女性权益?年老色衰、没有一个男人爱,那还能叫女性权益?”
杜冶揉了把脸。
“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你身边那个小丫头跟我不一样?
我年轻的时候,也有美貌的资本,也揣着在有钱人身边打转的心机。我看她,简直就跟自己照镜子一样。
可有钱人也不是傻子,杜大同心里不清楚,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就是图他的钱、图好的生活,不然呢?图他的人?他们只要有吃有喝,有房子有存款,跟谁过不是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如果你不是杜大同的儿子,你身边那个小丫头会那么维护你、会义无反顾地挡在你前面?她只会在心里嘲笑你的软弱、你的无能、你躲在了她后面。小衡,成为杜大同的儿子,它是你唯一的优点。”
杜冶在心里冷笑,不得不承认,黄辛夷看似粗鄙,但一点不傻。
他被祝薇带回杜家,过了五六年安宁的日子,后来黄辛夷把祝薇给她的钱败光了,又时不时地去找他,也打他。现在他长大了,她自然不敢对他动手,可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他做杜大同儿子的重要性。
以前做杜大同的儿子,的确重要。不过现在也没那么重要了。
这一点其实在松寥再度获奖,黄辛夷在他的办公室大闹之后,他就意识到了。
龙涎运作得很好,而且跟杜大同的资产没有关联。就算杜大同不要他,对他也没有影响。
他做到了,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生母,谁不要他,他也能活得很好。
他不再是那个六岁的垂危孩童,如果没有人要他,等待他的要么是在黄辛夷身边生不如死,要么就是死亡。
他注视着黄辛夷,知道接下来的话对她来说,将是致命打击:“回到海市后,我会召开记者发布会,告诉媒体,我不是杜大同正室所出,未来我会放弃作为杜大同儿子的一切权益。”
黄辛夷惊得倒退了一步,她太了解这一家人了。
杜大同跟祝薇是患难夫妻,发迹之前,一穷二白。发迹后,虽然身边女人数不胜数,但绝不会离婚,不会舍弃一起同甘共苦走过来的发妻。杜大同将自私自利和重情重义,自相矛盾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祝薇是那种假使她的丈夫不能全心全意地对她,她会认为,是自己的能力不足够,魅力也不足够,是自己的失败。且是绝不会离婚,会捍卫“杜太太”这个头衔到死的那种原配。
而杜冶在读书时代随随便便的零花钱,对她男友来说,都是巨款。他一直是最听话的孩子,世间父母大概再也找不到像杜冶那么听话的孩子了,他会跟杜家剥离?他疯了吗?
“不过,”杜冶沉吟,“我可以一次性地给你三百万,但这是最后一次。拿了这笔钱,你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在你英俊不凡的小男朋友面前,打得你满地找牙,让他好好看看你为爱情牺牲的模样和为养活他的艰辛。当然,也会报警,你去女子监狱找爱你的男人吧。”
“好,一言为定。”黄辛夷想也没想地答应。到底是富贵公子哥,未经社会磨砺,想法就是天真。她以勒索他为生,他是她唯一的生计,她会有其他办法的。
“你现在随我去公司拿。”杜冶明知故问,“能开车吗?”
“能。”黄辛夷点头。
她的车子开得不错,这一点最得杜大同的欣赏。今天从海市一路跟踪过来,就是她开的车。
“那你来开。”杜冶道。
黄辛夷正要坐进车里,电话响了。
她看了眼电话号码,走出去,距离很长一段路才接。打完电话后,她对杜冶说:“有件急事要离开一会,你能不能等一等我?”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如果一刻钟后,你没来,就没有那三百万了。”
黄辛夷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咬了咬牙:“好。”
—— ——
松寥回到家,顾正还在花市没回来。
她百无聊赖地坐了会儿,毕业后有段时间在杜冶眼皮子底下干活,那时好歹还有上下班时间。可现在,上下班的边界完全是模糊的,她没有休息日,不知寒暑,简直是时间的奴隶。平常很渴望放假,可现在放假了,又觉得无事可做,很不习惯,最后她决定去实验室继续工作。
她倒了杯温水,放在桌上。五分钟后才想起来喝,水已经凉了。
她站起身,正打算要去续水。
窗外景物蓦地一晃。
她看看杯中的水,再看看窗外,心乱如麻。
她忍不住走到窗前,用手抹了抹被水汽模糊的窗,定睛一看,窗上并没有水汽。
她冷得浑身发抖,玻璃窗上出现了一张小女孩的脸,眼中充满了慌张、无助,以及恐惧。
那是十二岁的她。
她妈妈坠亡时,她在玻璃窗上看见的自己,就是这样的表情。
还有上次在顾家祖宅的厨房,也是同一情形。
她瞬间明白了,是她的预知力来了!
一定又有什么危险正蠢蠢欲动。
是顾正有危险吗,还是她?
杜冶从面馆走出的那一幕,又浮现在她眼前。
他走到车前,忽然转身,他头顶吴城明净的天,身后车如流水马如龙,车碾过地上的水迹声此起彼伏。
他向顾正张开手臂,他们三个相拥在一起。
此时,行人的说话声、汽车的鸣笛声,在她耳边聒噪。她明知道是幻觉,还是忍不住地捂住了耳朵。
而那个明明温暖的拥抱,却让她觉得很冷、很冷。
如果不是顾正,也不是她,难道、难道是杜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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