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一巴掌，该你受

马车刚走了没多久，祁琛就策马追了上来。

沈确索性下车，与祁琛一起牵马在街上走着。

此时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夜色浓稠，只有些许晚睡的人家还点着灯。

光影阑珊，将沈确那双向来明亮如星的眸子都映得有些暗淡。

祁琛牵着马走在她左侧，歪头看了看她，调笑道：

“沈大人今日还挺帅。”

沈确脚步未停，只偏头睨了他一眼，

“祁将军今日也挺闲。”

祁琛低笑出声。

马蹄声与两人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交错，衬得夜色愈发静谧。

他拽了拽缰绳，让踏云慢下步子，与自己并肩而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不闲。只是想着天色已晚，某人怕黑，就来了。”

“我怕黑？”

沈确挑眉：“我怎么不知道。”

祁琛发出一身闷笑。

侧身，目光落在她被晚风吹拂的发丝上，语气认真了几分：

“唔。有些人，看着浑身是刺，其实心里未必真有表面那么硬。方才在东宫，手凉了吧？”

沈确一怔，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手指。

方才面对萧景行和贵妃的咄咄逼人，她看似镇定，实则掌心确实沁出了冷汗。

她没想到，这点细微之处竟被他看了去。

她抿了抿唇，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转开话题：“你后来留在那里，没再起冲突吧？”

“我能起什么冲突？”祁琛语气轻松：“不过是看着太子殿下喝了杯压惊茶，又‘好心’提醒了诸位大人几句，谨言慎行，站队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家门槛够不够硬而已。”

他说得轻描淡写，沈确却能想象出那是怎样一番暗流涌动的场面。

有他坐镇，那些东宫旧臣怕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心里那点因萧景行而起的滞闷，忽然就散了不少。

“看来祁将军这‘活阎王’的名头，还挺好用。”

“好用就行，”祁琛从善如流，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掠过一丝戏谑，“不过，比起沈大人刚才那干净利落的一巴掌，我这名头倒是显得温和了。”

提到那巴掌，沈确轻哼一声：“她该受的。以前是我太讲规矩，反倒让她觉得我好欺负。”

“现在不讲规矩了？”祁琛饶有兴致地问。

“看对谁。”沈确抬眼，望向前方朦胧的夜色，声音微冷，“对讲规矩的人，自然讲规矩。对不讲规矩的人，何必浪费表情。”

祁琛看着她清冽的侧脸，眼底笑意加深：

“嗯，这话听着提气。我们沈大人，总算有点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影子了。”

“谁跟你‘我们’？”

“口误，”祁琛从善如流地改口，尾音却拖得有些长，“是‘我认识的’沈大人。”

沈确懒得跟他计较这文字游戏，沉默着走了一段。

夜风拂过，带着不知名花树的浅淡香气，混着身旁那人身上清冽的气息，莫名让她有些心浮气躁。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祁琛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萧景行解了禁足，容家又吃了这么大亏，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使团接待一事，怕是风波不断。”

“我知道。”

沈确收敛心神，眼神恢复清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在使团接待上做文章，我们就让他们无处下手。细节章程我已反复核对过数遍，萧景止那边也安排了人手，明里暗里都会盯紧。只要他们敢动，就不怕抓不到把柄。”

“需要我做什么？”

沈确脚步微一顿，侧头看他。

月光下，祁琛的目光沉静而专注。

仿佛只要她开口，刀山火海他也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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